“老板,‘王氏集团’不见了。”
“哦。”她的老板漫不经心地说:“最近天凉,它破产了。”
“啊?那我怎么办?”于曼丽表示自己很方。
“来我公司报到吧。”
end
☆、任性(一)
明台醒不过来。
一场空白的梦之后,他的意识是苏醒了,但是他的眼皮却睁不开,他想动,但是他身体的每一块部分都像是压上了千斤巨石,连一丁点都无法挪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能清楚地听到楼下发出的声音,阿香醒了,在厨房里准备早餐,刀和锅乒乒乓乓,水流声哗啦啦,大姐醒了,高跟鞋哒哒哒地敲击着地板,阿诚哥上来了,发出皮鞋鞋跟踩着木质楼梯时的声音……在他的房间里,隔音效果有那么差吗?
门被敲响了,阿诚在外面喊:“明台,起床了。”
明台醒不过来。
他的意识很清醒,但他的脑袋疼得厉害,好像脑袋在昨天晚上被一个巨人抡着锤子乱砸了一通,到处都是闷痛,还昏昏沉沉。
“明台。”可能是得到了大姐的命令吧,阿诚在外面不依不挠地把门敲得砰砰响。
明台睁不开眼睛,又被阿诚的声音搅得心烦意乱,心中又气又急,拼命地努力着,然后,像是一根神经猛地断裂了,在剧痛中,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抱着枕头,头重脚轻地挪动着,并且打开了门,靠着门框,明台有气无力地说:“阿诚哥,你饶了我吧。”
“快点下去吃饭。”阿诚板着一张脸,严厉地说:“不要总想着胡闹了。”
胡闹?明台捂着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昨晚喝多了吗?我的头好痛。”
可是阿诚已经转身下楼了,好像他把明台喊醒,通知他去吃饭,就算是完成了全部的任务。接下来不管明台怎么选择,都不是他要关心的事情。
明台也不可能选择重新去睡,隐隐地,他有些害怕睡眠会让他重新陷入方才的状态,动不了,醒不来。他在床边坐着,双手捂着双耳,脑中似乎有根神经在狂跳,头痛欲裂。
很勉强地站起来,明台从衣柜里胡乱找了套衣服,想了想,觉得太敷衍了,又重新换了一套,这样就算迟了。
明台晃晃悠悠地走下楼,三个人围坐在桌边等着他一个,明台倒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身体一歪倒在椅子上,他看着明镜笑:“大姐,早上好。”
“起这么迟,哪里还是早上了?”明镜笑着羞他。
“我的头疼啊。”明台说:“疼得厉害,眼睛都睁不开了,阿诚哥还在外面不停敲门。”
“哎,难道是生病了?”明镜一听就急了,抬手去摸明台的额头:“是不是发热了?我一会儿联络苏医生过来。”
“我看他什么病都没有,教训一顿就好了。”
明台顺着声音看过去,说话的是个他不认识的人,也许是家里的客人?一想到在客人面前失了仪态,明台有些不自在,心中埋怨着阿诚不早点告诉他,可是这客人说话也太难听了,明台心里不舒服,才不管他是谁,直接刺过去:“你是谁啊?怎么说话呢。”
这个人瞪他一眼,态度强硬地说:“应该是你怎么说话呢?”
“好了。”明镜在中间打圆场:“明楼,不要一大早就和你弟弟吵架,你们兄弟两个,有什么不好说的?”
“谁和他是兄弟?”明台叫冤:“大姐,我根本不认识他。”
“你——”
“什么不认识?”明镜扯了明台一把,好声好气地说:“你连你大哥都不认识了?”
“大姐,家里不是一直都是你还有阿诚哥吗?哪里来的大哥?”明台觉得很莫名其妙,家里一共就三个人,一早突然多出第四个,任谁都觉得很突兀。
“明台,你过分了。”明楼的双眉皱了起来,语气中的低气压让阿诚不禁抬起头,以目示意明台适可而止。
“可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谁。”明台坚持,然后突然恍然大悟,感觉说通了:“哦,也就是说,你是我从来没见过面的大哥,从外面回来的,对吧?”
“什么从‘外面回来’,我们都一起住了这么多年了。”明镜总是凭直觉觉得不太好,而她的直觉也总是准确的。她看了看明楼,难得的露出求助的目光:“这是你大哥明楼啊。”
明楼只是沉默地看着明台的眼睛,如果是平日明台在恶作剧,不管他故意隐藏的多么深,明楼总是能从他的眼睛里捕捉到那一丝微不可见的狡黠,但现在,明台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平静而清澈,印着明楼的影像,连那影像似乎都带着疑惑。
“你认识他?”明楼指了指阿诚。
“知道啊。”明台爽快地回答:“阿诚哥。”
“也认识她?”明楼又向明镜示意。
“知道,是大姐。”明台转过头,讨好地对明镜笑。
“你认识阿香?”明楼又问。
“当然知道。”明台说。
“你不认识我。”明楼的心渐渐往下沉,然后他看见明台在摇头。
“不认识。我今天第一次见你。”
这种感觉很糟糕。
明台坐在椅子上,看着医生对着他问来问去,各种繁琐的问题,大到他还记不记得自己的人生,小到他还记不记得昨天吃了什么遇见了谁,只因为不认识一个人,他的头脑和健康就受到了质疑,而在明台的心中,他什么都没有忘。
他不是不记得那个人,只是因为根本不认识他。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这个人的存在,甚至连“明楼”这个名字都未曾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