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许兰亭快死了。
坏消息:她是第一嫌疑人。
鲜艳的血花破体而出,鲜活温热的血流延伸成线,让最微小的一滴血珠溅到了她的眼中。
左眼陷入一片朦胧血色。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气喘吁吁地压在了许兰亭身上,一手扣住他的手腕,一手按紧他的脖子止血。此刻,她虔诚地祈祷着这个贱货的命能硬一点,至少在证明她的清白之前他得活着!
“手机在哪里!许家的医疗团队多久能到!”她几乎是在怒吼,耳膜内回响着隆隆的鼓声。
许兰亭费力地眨了眨眼,露出了得意的表情。他嘴角微微上扬,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好高兴……你不舍得我死……”
“闭嘴!”苏晚恨不得再长一只手来扇他一巴掌,“我不想给你陪葬!你死了许家不会放过我的!”
他还有心情笑?
就算许家有最顶级的医疗团队,也不能把死人变成……
终于,她意识到了什么。
身为[医疗]领域的许家继承人,许兰亭拥有三个细分领域的医学学位。从幼年时就能精准解剖昆虫的他,不可能不知道怎么彻底割断大动脉……
他其实不想死。
“你算计我。”苏晚的心里冒起一团火,语气也冷了下来。
许兰亭捂着脖子的伤口,神情有些落寞,“我只是希望你能在乎我一点。”
现在他知道答案了。
“看来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
那个令人绝望的答案。
苏晚站起身,去洗手台洗掉手上的血。血水黏腻温热,让她心中无比烦躁。
“你只不过是在威胁我!我不喜欢不听话的狗!是不是我给你的宽容太多了,所以你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
许兰亭沉默了。
“我帮你吹头好不好?”片刻,他面色如常地转移话题,就好像刚才一拳砸碎镜子的人不是他,试图割喉自杀的人也不是他。
他向来擅长自欺欺人,粉饰太平。
苏晚没有反对,于是他来到她的身后。破碎的镜子有一部分仍旧顽强地吸附在墙面上,在那遍布裂痕、沾染血色的镜像之中,许兰亭挑起她的长,看向镜中那个乖巧温婉的假象。
吹风机的暖风驱散了僵持的气氛。
“我教过你的,让大拇指脱臼的方法。”他挑起一缕散着香气的丝,缠绕在手指上,试图制造出一点虚假的柔情,“可你没那么做。”
苏晚捏了捏自己的手掌,暗想果然瞒不过他。
她故意的。
那又如何?
“为什么你可以和他做,不能和我做?”他声音很低,很委屈,像是在哀求,“韩望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会为你忤逆家主的。我来应付他就好,别和他上床了,好不好?” 苏晚觉得他像个指责妻子出轨的怨夫。
但她不打算安抚,毕竟这样的事以后还有很多,他得学会适应。
“因为昨天晚上我还挺爽的。”
这个回答很合适。
苏晚如愿看到镜中的许兰亭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于是语调更软,恶意更深,“要不要猜猜我们做了多少次?”
许兰亭的身体颤了颤,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五次。”
苏晚打算把这一切都推到许兰亭头上,因此毫不留情地用话语凌迟折磨他,“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不睡你去睡他,那我就告诉你。因为你家世不如他,这张脸不如他,就连床技也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