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母亲这样说,韩盈摇了摇头:
“我也没办法看着,明天我还得去见沃河觋师呢。”
这下,郑桑是真犯了难,愁的一晚上都没睡好。
看着母亲熬了整夜,黑眼圈都出来了,还没想出来放哪里,韩盈只能提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给我房间里面再加一个木门,再加把锁,平时出去的时候锁起来,外面那个就不用管,出来的时候关上就行,怎么样?”
韩盈能这么说,是因为当时建房子的时候,为了隔绝灶台做饭时的油烟,以及冬日里的保暖,特地以灶台和床相邻的部位做为分割线,又加了一道土墙,而这道土墙开的门和进入的大门相隔极近,也就不到两米的距离,实在是没有必要再安个门。
现在再多安个门吧,其实有几分掩耳盗铃之意,但是放在韩盈身上,又莫名其妙的有些合理。
月女的草药,可是能让将死的人再活过来的,这么珍贵的东西,加道门保护怎么啦?太正常不过了!
更绝的一点,是大家都知道月女用来治病的那些草,只有放在月女手中,才能发挥出治病救人的能力,放在自己手里,那就是杂草,你想往外卖,都没有地方卖出去。
所以就算加一道门,平日里上把锁,大家也不会多想。
韩盈又补充道:
“理由也很好找,师父让我在东河村教导各村妇女,到时候村里来那么多人,肯定乱,我不喜欢别人进我的房间,又没时间看着,所以加了把门锁,省得别人乱进。”
说起来,要不是因为大哥回来,郑桑搬到韩盈这边睡觉,顺带着每天要在韩盈这边做饭,根本不需要再多安一个门,直接把大门一锁就行。
可谁让大哥都成年了,总不能母子三挤一个房间睡觉,现在家里也扩建不了新房,那就只能这样凑合着来呗。
郑桑想了想,觉着也没更好的办法了:
“那行,今天也别下地了,我把你哥那扇木门安这里,再去县里买把锁回来!”
“好嘞,奥对,大哥今天我要带走,去河伯祠。”
“带走带走,木门我来按!”
郑桑大手一挥,直接自己把按木门的活拉过来干了。
说起来,这时候的农人,会的东西都不少,盖房子,粗浅的木工,篾匠,打磨石器都行,就是做不了过于复杂、精致的物品,且制作速度远没有正式的匠人快。
而他们会这么多,和家里传承啊心灵手巧没什么关系,主要是因为这时候的男性服劳役兵役的时候,前者教你怎么盖房子,修城墙,后者军队里会给他们开这些基础的匠人课程。
父亲韩均服兵役的时候,就学了不少木工,回来还教导给了郑桑。
没办法,他们上无老,下有小,韩均不在,就全靠郑桑一个人撑着,拿她当男人使,逼的郑桑什么都得会。
看家里不需要自己做事,韩盈找到周胜,这一次,她极为重视的送去了肉,粮食和布匹,并认真的为他画饼,讲情怀和他的未来发展,各种分析利弊,努力的把他拿下。
没办法,沃河觋师有钱又势大,难保周胜去了之后,看到荣华富贵迷了眼,又或者被对方忽悠了,给自己回来搞个反间计,那麻烦就大了。
想到这里,韩盈心里面有些忧心忡忡的,糟糕的通讯环境,和自己不识字的缘故,让她极为忧虑自己和师父会不会受到离间计。
沃河觋师的实力,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大,一举一动尽皆在别人掌握中,实在是令人不敢轻举妄动。
愁啊,不知道师父当初听没听懂我的暗示?
带着韩粟前往的路上,韩盈按了按额角,眼神逐渐坚毅起来。
这是一场大仗,务必要小心应对!
而另一边,在府衙里的县令尚傅,眉头有些紧皱。
他看着竹简,对着赵时曹询问道:
“你说,按照测算,最晚,当于明日后督促百姓开垦田地?这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赵时曹同样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他头发半白,身形很圆润,肤质柔和,明显的养尊处优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