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冷淡记忆深刻,那时的路修远,也是这么一身暗不见光的黑。人间最肃穆庄重的色彩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人性最浓烈的欲望,像是一把灼人的火焰,险些就将晏冷淡烧成灰烬。
“在想你。”于玚回过神,很轻地对他笑了笑,晏冷淡听出他话里的敷衍,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淡了。
“师——”那边于玚好像意识到了自己话里的随便,张了张嘴还来不及再说别的,就突然注意到桌上的时间,瞬间慌乱地站起身,小声懊恼:“对不起师兄,时间到了我得找人去了,你……”
他犹豫的声音顿住。
“那你去吧。”晏冷淡垂下眼,先一步体贴地说。他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兴致地同于玚道别,直接挂了电话。
在他不远处,做好饭的路修远已经挽起了袖口,听见他道别的声音方才抬起眼,遥遥看着他阴晴不定的样子,没多说什么:“吃饭了,晏。”
路修远是一个情绪在脸上很淡的人,但他平和的样子却不会让人觉得不快,反而有一种尘世独静的美,看着让人心情愉悦。
晏冷淡垂着手臂,背靠温柔燃烧自己的阳光,歪头看他平和的脸,原本有些冷淡下来的情绪忽然上升,感到些许慰藉。
“知道了,阿远。”晏冷淡捏着手机回答。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浴衣,单薄地披在他的肩上,长至小腿之间,缠绕在腰间的带子被他系得很随意,高挑瘦削的身体在松松垮垮的浴衣里若隐若现。
晏冷淡光脚踩着地毯,细绒的地毯铺得很是厚实,被他踩在脚下的触感软软的,也痒痒的,白色的毛毛穿过他的脚趾,竟然也显得纯洁得不可思议。
路修远看见了,忽然意识到什么,他径直走过去,半蹲下身将自己脚下的拖鞋递到他的脚底,晏冷淡被男人扶着身体,伺候着穿上了那个有些丑萌丑萌的毒蘑菇鞋子。
“脏。”路修远说,“我今天还没有清理。”
晏冷淡无所谓地看着他抬起的脸,笑着扑在他还没来得及站起身的背上,蹭着他的耳朵,心安理得地对他颐气指使:“那阿远背我去吧。”
“自己走。”路修远说。
“阿远要以身作则才是。”晏冷淡不满意,趴在他耳边故意压低声音说,“更何况,阿远,我刚才光着脚站在那里那么久,你都不来。我挂了电话,你就过来了。亲爱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在晏冷淡恶劣表现之下,路修远转过脸叹了口气,不想再听晏冷淡调戏他,便遂了他的意,将双手绕在身后牢牢抱住了趴在背上的男人。
“那我就当阿远是故意的了。”见路修远不说话,来了恶趣味的晏冷淡也不愿意放过他,一口含住他的耳垂,细细密密地啄吻,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冰凉的手掌扶住他的颈轻轻按揉:“阿远,你不喜欢听我和于玚说话吗?”
“别动。”男人眉峰一跳,一语双关。
晏冷淡不管他,他甚至不再说话,只专注地吮吸着路修远的耳朵,牙齿碾磨着皮肉,把他的耳朵给舔得湿漉漉的,一大片绯红。
早晨肝火旺盛,很容易就能擦枪走火,不去撩拨都会例行升旗,更何况被枕边人蓄意引诱。
路修远闭上眼,声音很危险:“晏晏,不要闹。”
回应他的是已经吻上太阳穴的薄唇。
然而路修远铁了心,坚如磐石无动于衷。
可晏冷淡还有杀手锏。他睁着狭长的眼睛,甜甜地在男人耳际撒娇,沉沉的语调能勾得人心神摇曳:“阿远——”
“……”
果然,路修远败下阵来,简直被他这幅浑然天成的模样磨得没脾气。
即使他早已经知道晏冷淡这层甜蜜的皮囊下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然而每一次被靠近自身领域时,年长者也很难抗拒。
晏冷淡知道路修远对他的好脾气,从始至终。
在还没有知道真相以前,晏冷淡就意识到路修远就能对他有着超乎寻常的耐心,他所有的坏脾气他都能够容忍,哪怕路修远再如何无可奈何,也会平和地包容着他的一切。
只因于路修远而言,晏冷淡的存在简直就是一种甜蜜的折磨,他为这甜蜜而诱人的陷阱神魂颠倒,如同自带十级滤镜。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
“下不为例。”
在晏冷淡愉悦的闷笑中,路修远妥协一般将男人放倒在沙发上,低下头吻住晏冷淡的唇,手掌探进他的浴衣里,亲密相贴,炙热的呼吸交缠。
路修远在情谷欠之事上一向克制,喂饱了晏冷淡之后他便停手,衬衫敞开着,扣子都被猫爪子解开,抽出湿巾来仔仔细细地擦干净身寸在晏冷淡身上的□□,然后丢进垃圾桶。
“阿远。”晏冷淡懒洋洋地拖长了语调,冲他招了招手。
路修远瞥了他一眼,又抽出一块湿巾擦了一遍胸口,全是晏冷淡的口水,这才靠过去。
晏冷淡躺在沙发上,扶着路修远的肩膀借力起身,坐在男人对面开始不紧不慢地给他系扣子,在路修远的角度看过去,俊美有如天神。
路修远的目光落在晏冷淡脸上,想起他刚刚攀在自己怀里时的模样,默不作声地盯了半晌之后,忽然从口袋一翻,翻出一个头绳来。遂又抬起手,动作温柔小心地为他束发,在晏冷淡的脑袋后扎起了一个小揪揪。
男人原本是不会有这种东西的。但自从与晏冷淡在一起之后,他就多出了很多从前不会有的小习惯和小物件,束发的头绳只是大量变数的其中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