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玥豎起三指:「只需幫忙拖延上小半個時辰,我絕不在祠堂里做些什麼雞鳴狗盜,傷天害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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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時分,祠堂里安安靜靜。
族學廚房的廚娘今日送來了格外豐盛的飯菜,前廳後廳負責日常灑掃清潔的幾個婆子歡歡喜喜,聚在別間,一邊吃一邊聽眉娘數落她那個不成器的夫君。
眉娘從惠陽縣千里昭昭趕來尋夫,人沒尋到,無奈投奔魏氏家族當廚娘的事情,魏家村隱隱約約有風言風語。
實情如何,眉娘總是不願意說。
難得今日打開了話匣子,幾人都聽得津津有味。
章老三則迎來了很面生的魏氏子弟。
「惠陽縣的旁支?」他眯眼上下打量魏如師,「惠陽縣的都多少年沒有往來了。」別是個落難了來打秋風的。
「晚輩就是想來拜祭拜祭先祖,沒旁的意思。」
魏如師笑得老實憨厚,手裡不止提著香燭瓜果,還有兩壺濃郁飄香的玉浮春——這是附近驛站里能買到的最好的酒。他沒帶戶籍,為驗明正身,差點把旁支家譜全背出來。
灌醉章老三這件事,比魏如師想得要容易得多。
一個鬱郁不得志,仰仗妻子門楣,整日守著他族祠堂的閒漢,腹里最多苦悶牢騷。恐怕人已經醉得看見重影了,手還拉著他嚷嚷:「喝!魏兄!喝……酒逢知己千杯少!」
章老三滿面通紅,「魏兄你跟那些眼高於頂的魏家人不一樣,老哥我告訴你個秘、秘密!」
「那畫痴兒的畫,居然能賣不少銀子,昨兒十五兩,大前日十兩,過幾日還有半塊、半塊金餅!等老子發財了,我請你去醉夢樓逍遙!我還要休了那惡婆娘,納三個妾……」
章老三腦袋「咚」一聲,倒在桌上,在美夢裡笑得開懷。魏如師伸出一根手指,顫巍巍地戳了戳他腦袋:
「章兄?不喝了嗎?」
「章兄,祠堂走水!快來救火啊!」
章老三打起了鼻鼾,醉得連走水都喊不醒。
魏如師放下心來,半蹲在擺滿了酒菜的桌邊,往章老三腰間摸索,在錢袋子裡翻出一把萬字紋青銅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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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萬字紋青銅鑰匙被交到姜玥手裡。
她右手捏著鑰匙,左手撫上銅鎖,第一次沒對準匙孔,靜了靜定神,第二次才打開。
廂房亮堂,瀰漫著一股特殊氣味,不算刺鼻,是書畫坊里常有的繪畫顏彩的味道。
寬闊平直的黃木方桌上,鋪著一幅兩尺長,一尺寬的畫紙,旁邊是大圓托盤,白瓷碗盛著常用的石色與水色顏彩。
畫紙上臨摹已勾勒雪景與山林的大致輪廓。
本該執筆的人不見蹤影。
姜玥一步步往屏風另一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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