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車是騷包的亮藍色,車上坐著兩個人,看上去應該是一對情侶,駕車的一身黑,後面的妹子裹得嚴嚴實實,整個兒一小狗熊,腦袋上扣著羽絨服的帽子,粉色的大毛領在車燈不時的掃射下活潑地一波一盪。
青年看著那大帽子動了動,然後一張俏皮的臉孔就露了出來,大約裹得太厚,那張臉很有些費勁地才扭過來,一隻胳膊還緊摟著前面的人,一隻手縮在袖子裡抓著手機,露在外面的半截屏幕靠在臉跟前散發著微光,映得她的長睫毛忽閃忽閃,接著大眼睛一彎就笑起來:「不好意思嚇著您了吧?對不起啊。」
——然而語氣一點都不像是在真誠道歉。
但對著這麼一張活潑靈動的娃娃臉,他後面的話也實在罵不出口,最終擺擺手,無奈地縮回車裡。
車流也就挪騰了那麼一下,又停住不動了。這時,他看到機車前面的人動了,神經立馬一緊,做好了一波罵仗的準備,然後就眼睜睜看著那人長靴點地,一手扶著車把直起身,不知哪裡的車燈恰好閃過,那人被頭盔壓住的長髮呼啦一下被風吹了起來。
青年有些發愣,原來也是個女的啊。
還是個極品,腿長起碼一米二,只可惜戴著頭盔,看不到臉。青年忍不住往前湊了湊,也只隱約瞥見一雙眼睛,遺憾的是人看都沒往他這邊看一眼,只是微微側身,戴著手套的一隻手把後邊妹子的帽子重扣回腦袋上。
「手機給我收了,」魏鳶打開頭盔罩,瞧著那一團毛領里的巴掌臉孔,「不好好抓著我一會兒把你甩下去。」
「哎呀不會啦……」花花看她一眼,眼神又黏到手機屏幕上,「你看現在堵成這樣,也開不了太快。」
魏鳶眯了眯眼睛:「我數到三,一,二……」
「收起來了。」花花飛把手機塞回衣兜里,沖她眨眨眼睛,嚴肅地說。
魏鳶拉下頭盔罩,又側頭叮嚀了一句:「抱緊,我要加了。」
「哎你加個毛線這什麼路況……」花花剛喊了一句,就被迎面來的刀子風逼得閉緊了嘴。她拉緊帽子把臉深深埋在魏鳶的背上,力保沒有一絲風能透進來。
青年還沒反應過來,那輛閃耀騷包的機車就轟一聲衝進車流間隙里,很快沒了影。
十五分鐘後,魏鳶把車停在市門口,后座上的傢伙墨墨跡跡半天也沒能成功爬下去,她無聲地嘆口氣,一手伸到後面反手一撈就把人拎了下來。
「哎呀,你把我衣服扯壞了。」花花嚷嚷著,連嚷嚷都無精打采慢騰騰。
「是誰大半夜說要喝酒,還不快點,」魏鳶輕輕在她後腦上拍了一下,推著她往前走,「安安分分在家呆著這會兒都該睡覺了。」
「你這人真沒情,」花花仰頭朝她一翻白眼,「你看今天外面多熱鬧,賣花的賣套的,誒賣套的都打折呢……在家呆著有什麼意思,」說完把臉朝向一邊,給魏鳶留了個後腦勺,補一句,「而且人家都有禮物收,我都沒有。」
魏鳶皺起眉:「又不是什么正兒八經的節……」
「你看你看!」花花立刻瞪眼指著她,「你就是沒那個心,人家都說選對了人啥屁節日都是情人的節日,你看看你,就是個又臭又硬茅坑裡的……的……」
「的什麼?」魏鳶捏住她的後脖子,跟捏著只鴨子一樣按著往前走。
花花又難受又癢,一個勁縮著脖子:「沒……沒什麼……」
魏鳶把她提溜到賣酒的陳列架跟前:「你剛才說什麼?選對了人?就什麼?」
「啊?」花花心虛地後退一步。
魏鳶長臂一展就又把她整個兒抓回來,慢慢俯下身,嘴唇湊到她耳畔,輕聲問:「那寶貝兒想要什麼?」
奶奶的!又他媽的使美人計!
花花一面在心裡罵罵咧咧,一面又給她帶著蠱惑意味的性感嗓音熏得暈暈乎乎,尤其那溫熱的呼吸撲在耳朵上,激得她忍不住打了個顫。
「我、我這人大氣,就不要什麼矯情禮物了……」她強撐著理直氣壯地抬頭,「怎、怎麼著也得買幾瓶伏特加威士忌的!」
魏鳶看著她的眼睛,點點頭:「還有呢?」
「再、再飈車上三環,坐灞河邊邊吹風喝酒!」
「行啊,」魏鳶慢條斯理地直起身,眼睛淡淡掃過陳列架,手不帶停地挑出來三瓶酒,把其中兩瓶扔到花花懷裡,「這兩是你的,今晚喝不完就睡河邊別回家了。」
說完就大步往收銀台走去。
「幹啥呀!」花花一手提一個酒瓶子,蹭蹭小跑跟在她後面,「你明知道我喝不了,我要喝完這兩瓶肯定醉成死豬……不不,死貓。」
魏鳶沒理她,直到結完帳拎著袋子走出市,她站在台階下,轉身望著後面小跑跟上來的傢伙,嘴角不易察覺地揚起,等花花跑到身前來,她猛地伸出手臂,兜住屁股把人抱了起來。
花花摟住她的脖子,全身都在微微發抖,感覺灼熱的呼吸鑽進自己的耳朵,還有那讓人瞬間面紅耳赤的話——
「醉死了正好,方便我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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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粹一時腦洞
第二十一章
一時間林中靜寂,我不動,師姐和蘇迭也不動,他們的目光靜靜注視著我藏身的位置,已經連假裝都不假裝了,蘇迭臉上疑似還憋著笑。半晌,我乾咳兩聲,一邊咳一邊爬出草叢,想既然已經被發現,再躲著只能給那吹簫的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