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两个家仆,“把地上这两个带上,跟我去外面,不用裹衣服了。”
林贤向前大踏一步,眉宇间聚起几抹疑色,“舟儿你这是?”
“爹,你这样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
她朝时安和石大使了个眼色,领人出了门。
时安意会,向林贤一拱手,道:“林老板莫担心,先照姑娘所说验物拿人,我和石大出去看看。”
月上中天,夜凉如水,甲板上刮着呼呼的冷风,脚步声攒动,船舷两侧家仆护卫一手持琉璃提灯来来往往,一手握棍棒刀剑。
林越舟面朝江面,风灌入衫裙,猎猎作响,两个水匪跪在身后,冻得瑟瑟抖。
“大姑娘,您要的绳子和麻袋备齐了。”
“装进去,袋口扎紧一点。”
任由二人如何鬼哭狼嚎,自始至终,她撑着船栏没有回头看过他们一眼。
“大姑娘,然后是要我们揍他们一顿嘛?”
林越舟转身,面带微笑,“时安,石大,帮个忙呗。”
时安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硬着头皮回道:“越舟姑娘,请吩咐。”
阿棍缩在布袋里,准备好迎接雨点般的拳打脚踢,结果却没有,身子一轻,紧接着大脑一瞬空白,四面八方的江水洇湿布袋,朝自己耳鼻咽喉灌去,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扑腾了几下,身子被重新吊起,落了地,扎口一解开,他猛呛出几口水,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
时安扭了扭手腕,没想到叫自己干的是苦力活。
“现在,可以好好聊聊了吗?”
阿棍抬头望去,月光映在女子身上,像是利刃寒光,再一撇头,旁边阿刀的境遇没比自己好到哪里去,头胡子混作一团,嘴唇冻得乌青。
“你问。”
“很好。”
家仆给她拿了把交椅出来,她一坐,身子后靠,颇有种山上坐一把手的气势,“你们原定于今夜动手,信号是什么?”
“响箭。”
江面平阔,没有建筑物遮挡,响箭的声传个几里地没问题,同时这也意味着青刀帮的船离他们的位置不过几里地。
她的神情凝重了些,身子前靠,问:“如果事有意外,今夜没响箭呢?”
“岐州到江州五天四夜的水程,如果到第四夜我们还没有信号,他们便会登船,峰主不走空趟的。”
林越舟蹭地站起,沉着面孔,“要是船改道呢!”
阿棍这才瞥了瞥四周,意识到船的方向已经变了,不由得松了松嘴角,“你们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