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去医务室一看,起了一背的小红点。
值班的程旭小李唐忍不住叨“你这是怎么弄的想不开跑这荒山野岭干嘛留四九城什么都舒服。”
“你不是也来了,说个屁”程旭说这话的时候心不在焉。
他想到了小姑娘朝自己比划的那根手指,觉得虽然自己没得到什么回应,但是对方看到野菜堆里放的草药肯定会感动的。挺活泼的小姑娘,但是程旭在兰花婶子哪听小姑娘过往听得心疼,从艰苦里开出的笑容,更难得啊。
如果说有什么程旭一定要来这荒山野岭的理由,排第一个的不是老爷子的希冀,是自个那点儿说起来好笑的崇高意识,矫情点的说话是想给祖国妈妈奉献一下。但想想也就算了,说出来铁定会被人笑。
程旭勾起唇笑着看李唐,他皮肤白皙,又有一双桃花眼,老让人觉得有些不正经“小李啊,你来这是干嘛的”
李唐朝着程旭背上撒了一把的酒精,刺激得程旭嘶了一声收了笑,没好气道“我来看着你,免得你这个娇贵的少爷一不留神就死翘翘了。”
“谁娇贵了我糙着呢。”程旭嘴硬。不过身体很诚实,一身的小红点好几天后才消。
几天的功夫,赵雪槐把家里一时处理不了的东西都送去了兰花婶子家,包括那些掺杂着草药的野菜。
而后听了一嘴兰花婶子抱怨的赵老二儿子打了他娘,就真正离开了三连村。自打成了术师,赵雪槐就觉得自己不和那一家子在一个世界,根本不带上心的,连报复起来都因为时日久了没什么期待感。
从三连村出,到伊卡镇,再到其瓦市,花费了三个小时。
市里像换上了新装的小姑娘,艳丽的色彩铺展在这个城市的中心,让它有一种和村落县城完全不一样的风情。
赵雪槐走在九十年代的大街上,背着一个很土气的大包,穿着一身回头率还挺高的衣服。
但是更多人都只是掠一眼,随意就把目光移开。来来去去的人有自己的事要忙,哪里顾得上一个从乡下来的土气小姑娘呢。
赵雪槐同样也忽视了来去的人群,径直朝招待所去。
招待所是一座三层的楼,楼下的招待小妹长得白净,笑着招呼赵雪槐“小同志您好,住房吗双人的标间还是单人间呢标间的话可能需要和人合住。”
“单人间,住三天,多少钱”赵雪槐问。
“一天三块,一共是九块。”白净小妹报数,接过赵雪槐递来的十块,找零一块。
然后热情地领着人找到房间,叮嘱水房和厕所在的地方,以及晚上早归小心。
赵雪槐笑眯眯地点头,点头把人送走,接着放了东西,外出觅食。
春夏交接的时刻,其瓦市景色不错,城市街道两旁都是大树。从招待所往右边走,是招待小妹说的小吃街,两旁都是卖吃食的店铺。
赵雪槐走进一家米线店,拍桌子要了一碗加肉加菜的。
坐下没两分钟,一个人端着碗过来打招呼。
罗新华腼腆地笑着,声音有点小“大师,我可以坐这吗你怎么来市里了。”
“你坐,我过来找点事做。倒是你怎么跑市里来了”赵雪槐的米线还没上来,忍不住看了罗新华碗里一眼。清淡的米线上面撒了切得细碎的香葱,味道馋人。
罗新华放下筷子“我来这边帮我叔叔做事,他是包头工。红兵和国庆过几天就过来,我们一直在这边挣钱来着,活少的时候就会回去。”
“包头工,有钱啊”赵雪槐觉得这个职业暴富的真的太多了,和房子土地沾上关系,都在后来房价的暴涨下变得身价倍增。
“嘿嘿,有钱也是叔叔家的,我们打工挣点钱就好。”罗新华嘿嘿笑着,他是个知足的人,并不贪心。
赵雪槐看他敦实的脸,额头宽且阔,天庭饱满,下巴饱满,分明比上次的面相好了不少。赵大师从竹筒里抽出两只筷子,一边伴着刚上桌的米线,一边断言道“你最近是要财的,不用想太多。”
“真的吗谢谢大师。”罗新华喜上眉梢。
“我叫赵雪槐,大雪的雪,槐树的槐,你喊我赵同志吧。”赵雪槐觉得在寻常环境下,叫大师奇怪得很。罗新华两声喊下来,两人已经成了瞩目点。
罗新华挠挠头“赵同志,你在市里找到地方住了吗我还算比较熟。”
“不用,我现在住招待所,还不知道会在那个地方住呢。”赵雪槐指指招待所的方向。
罗新华问完地址,又不善言辞,吃完米线就带着打包的那一份走了。
打包的这份米线就是带给他叔叔罗松军的,不是亲叔叔,只比他大上几岁,才三十出头。两家本来联系不多,还是罗新华往城里来干活才亲近起来。因为亲戚的关系,罗新华还是得了不少照顾。
罗新华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常常帮着他那叔叔跑腿。有来有往,两人的关系就和亲叔侄差不离。
这回往城里来,罗新华却觉得罗松军不知道为什么精神头有点差,白天都起不来,非得睡到大中午。
工地里住的地方都是搭起来的简易棚子,这地方是新工地,新的一批工人还没到,十分安静。罗新华推开一扇门,就听着罗松军含糊不清但带煞气的声音。
“天杀的,我弄死你”
五碗酒泼下去的时候,就是五只大公鸡和这些田大伟不慈长辈绑定魂魄的时候。若是这些人讲理,就赵雪槐就和他们讲理,不讲理就不能怪她兵戈相见了。
罗新华抖着手掐住大公鸡的脖子,吓得手下力气都失了分寸,差点一下把鸡勒死。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