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她想往蔷薇花架子里再躲躲。
但这么大的花架子,等塞下两个人已经很不容易了,实在没有再往里一步的余地。谢胧只能艰难地靠在齐郁怀里,维持着身体的平衡,尽量不弄出一点动静。
可外头的两个人却毫不知道收敛。
谢胧听着越来越激烈的撞击声,越来越下流露骨的调情声,越来越婉转潮湿的吟哦声,只觉得从脖子到脸烫得快要冒烟了,脑子更是一片空白。
可能是她脸太烫,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变热了。
连齐郁微凉的手掌,也仿佛变得灼热而滚烫,隔着衣料沁出热气。
因为这种错觉,谢胧不敢看向齐郁。
可她的脸长时间贴在齐郁怀里,有些喘不过来气。尤其是灼热的呼吸吹在他心口,她怕被他查出端倪,小心翼翼侧过脸去,看向繁茂妖娆的蔷薇花丛。
谢胧的呼吸吹在蔷薇花上,丝绸般的花瓣颤颤巍巍跌落枝头。
被风一吹,便落在她白皙纤长的脖颈处。
春水绿的衣领微微折起一道弧度,衬得玉竹般的颈子柔韧单薄,淡青色的血管脉络延申入领口,却越发衬出玉色肌肤内渗出的酡红。
齐郁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少女却忽然攥住了他的腰,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
过了一会儿,她才颤颤巍巍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蚊子哼哼般轻声说道:“齐师兄,我脚麻了。”
齐郁眸色沉沉看她,薄唇微抿。
谢胧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觉得他的神色与平时不太一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正在谢胧以为他是生气了,不想理她的时候。
腰臀都被人扶住,轻轻往上一抬,她整个人被他如抱小孩一样抱了起来。
谢胧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抱住他的脖颈。
只是这样一抱,她几乎整个人都像是挂在他身上,全然连羞涩的余地都没有了。谢胧既松了口气,又有些生无可恋,蔫蔫地趴在齐郁肩膀上。
只希望外头的两人赶紧完事,放她一马。
否则她会尴尬死在这。
这么挂了一会,谢胧又开始觉得浑身不舒服。
无他,齐郁的身上太硌人了一些。
也许是他太过清瘦,浑身都绷得很紧,硬得硌人。
尤其是……
他常年戴的玉佩不都雕成梳子给她了吗为什么又挂上了一块新的,真的很硌她的腿。
谢胧的腿被硌得很难受,又不敢出声,只好磨蹭着想要往旁边挪一挪。然而她被齐郁抱了起来,双腿无法借力,挪来挪去,也只在玉佩旁边来回磨蹭。
可能是正午的日头太热。
也可能是她浑身发烫得厉害。
玉佩也越发滚烫。
齐郁闷哼一声,攥住了小腿,低声道:“别动。”
他用的力气有些失控,谢胧疼得低低抽泣一声,险些呜咽出声。
齐郁喉间微动,缓缓松开手。
然而少女呜咽的气声,与外间柔媚的欢愉声交织在一起,竟有些说不出的相似。
他下意识攥紧了竹篾架子,越来越用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云消雨歇,齐郁都迟迟没有察觉到。
是怀中的少女凑到他耳边,连声道:“师兄,松手!”
“……”
齐郁涣散的瞳仁重新聚焦,视线落在秾艳的蔷薇花上,下意识想要避开少女温热柔软的呼吸,却又硬生生克制住,不露出半分失态。
“你的手出血了,快松开。”谢胧提高了音调。
齐郁的视线往下移动。
他握住竹篾花架的手心渗出浓稠的鲜血,顺着白皙修长的骨节,一点一点滴落在地上。
红斑点点,比落花还要触目惊心。
少女从他身上跳下来,伸手小心握住他的手腕,想要拉回他的手。
然而犹豫了一刻之后,她轻轻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等到移开最后一根手指,才将他的手拉到自己面前。
掌心皮肉翻卷,血肉模糊。
鲜血横流到整张手上,狰狞猩红,隐约可见白骨。
齐郁下意识屈起手指,收拢成拳,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从前,谢胧摔了一跤,手掌心被划破了一道血痕。她看着流血的手一会儿,吓得脸色煞白,哇哇大哭,等见了崔眉妩,便扑入母亲怀里,不敢看手心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