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宓紧跟其?后,不知走了多久,绕了多少路,她终于看到了李婆子。
此时的李婆子早已没了之前凌厉的气势,整个人像一堆破烂不堪的布堆积在角落里,死气沉沉。
盛怀隽去了不远处等着,此处只剩下姜宓和李婆子二人。
李婆子睁开浑浊的双眼,看着站在栅栏外面的姜宓,道:“今日和前些日子不同,我还以为?今日就是我的死期了,原来是有贵人要见我啊。”
姜宓也没跟李婆子废话,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李婆子怔了一下,看向姜宓:“我听过这个声音。”
姜宓没想到李婆子这般敏感,竟然还记得她的声音。
李婆子:“你是姜家的姑娘。”
既然被猜到了,姜宓没再隐瞒,抬手拿下了头上的帷帽。
看清姜宓的长?相后,李婆子一下子明白了许多事?。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干的!那日你突然到访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原来你是为?他们探路的。早知道我当时就该一刀砍了你!”
李婆子的脸渐渐变得狰狞。
姜宓:“事?到如今你仍对自己杀人、私用军刀、开赌坊一事?仍不忏悔,反倒是怪抓你的人。”
李婆子愤恨地道:“难道不该怪你吗?若不是你,我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姜宓:“会落得如此下场是你罪有应得,和旁人无关。”
李婆子冷哼一声,嘴角露出来一抹嘲讽的笑?。
“都怪我一时心软才导致如今的下场。”
姜宓毫不留情地戳破李婆子的话:“真的是因为?心软吗?你当初不杀我难道不是因为?瞧着我身份不一般,怕给自己惹来大?麻烦?”
不远处的盛怀隽听到这句话后抬眸看向姜宓的方向。
前世从战场上回来后他得知自己有了位夫人,听母亲说夫人刚从乡下来到京城,不太懂规矩。母亲对这门亲事?一直不太满意,安排了几个嬷嬷,送到了太傅府。
他第一次见她时是在新婚夜。
美丽、乖巧、一味顺从,这是前世她给他的印象,除了第一个词,后面两个词再用在她的身上似乎有些不合适,或许他应该用聪慧、大?胆来形容她。
究竟是他的重生改变了她,还是她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
李婆子的心思被姜宓猜中,气焰不似刚刚那般嚣张了,语气也恢复平和。
“姜姑娘今日应该不是来看我笑?话的吧?你有事?求我!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如果你能救我一命,或许我可以考虑配合你。”
盛怀隽盯着姜宓,想听听她会如何?说。是会假意答应,还是跟李婆子谈别的条件。
姜宓想也不想答道:“我没这个本事?,即便有,也不会答应你。”
李婆子:“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姜宓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道:“今日我只是想来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选择说或者不说。”
李婆子不说话。
姜宓:“我想知道你当年为?何?会被撵到庄子上?”
李婆子以为?姜宓的问题和案子有关,没想到竟然不是。
“你确定?要问的是这个问题,不是赌坊的事?情?”
姜宓:“赌坊的事?情早已查清楚了,你确定?你还有什么秘密没说出来?我不信你能躲过周侍郎的审讯。”
李婆子眼神有些游移,看起?来有几分心虚。她本想着随便胡诌几句好让姜宓救她出去,没想到被识破了。她琢磨了一下,道:“所以你那日是专门去寻我的,而不是因为?赌坊的事??”
姜宓:“对,我事?先?并不知道你开了赌坊,是去了你家里后无意间?发现的。”
李婆子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苦笑?两声。枉他们隐藏多年,没想到竟然拜在一件小事?上。
姜宓瞥了李婆子一眼,又继续说道:“我打听到你当年在绿萝苑里只待了三日就被撵到了庄子上,外面都说你是吃醉酒被撵走的。可我听说三夫人性情温和,善待下人,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就将你撵走。所以,真相究竟是什么?”
李婆子神色一下子变了,她盯着姜宓看了许久,似是有些看不清,又往前爬了一段路,抓着栏杆紧紧盯着姜宓。
“我在庄子上待了十年,府里的几位姑娘我基本上都见过,但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你是哪位姑娘?”
姜宓:“我排行第四。”
李婆子:“你生母是哪位夫人?”
姜宓:“先?三夫人。”
李婆子眼皮微动,整个人又瘫坐在了地上,她的眼睛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嘴里喃喃道:“原来是三夫人的女儿啊,夫人死了有十多年了吧……”
姜宓:“对,当年是我母亲将你撵到庄子上去的,我想知道你真的是因为?吃醉酒才被撵走的吗?”
李婆子:“自然不是。”
果然……
姜宓:“那是为?何??”
李婆子眼底有一丝恐惧,摇了摇头:“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