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烟花炸了多久,祁昭就抱着金梧秋吻了多久,直到夜空恢复了安静,两人亦舍不得分开。
那一夜的事,金梧秋所记不多,但屋脊上的烟花之吻却在她记得的两人所有的回忆中,占据极高的位置,每每想起,都会有种浑身冒泡的幸福。
就好比现在,金梧秋看着樊掌柜重新给她送上来的一桌丰盛酒菜,忽然笑了出来,被发现后,用干咳掩饰尴尬,祁昭也有点不好意思,表面上虽然依旧从容,但两只泛红的耳朵却出卖了他。
“明日圣寿节,你们会很忙吧?”金梧秋吃了一口菜后问。
祁昭点头回道:“嗯,这两日都挺忙的,明日宫中有庆典,丝毫脱不开身。”
金梧秋表示理解:
“无妨,明日我正好要去郊外庄子一趟,晚上估计就歇庄子里了。”
祁昭问:“歇庄子里?安全吗?”
金梧秋笑道:“当然,自家庄子若不安全,我金氏也别在商场混了。况且珍珠和琥珀都跟着我呢。”
祁昭叹道:
“若不是明日,我亲自陪你去才放心。”
金梧秋轻声安慰:“放心,不会有事的。”
祁昭略感遗憾:
“我也知道不会有事,从前没有我在身边,你都好好的,我就是……瞎担心。”
金梧秋见他紧张自己,不禁笑得更欢,祁昭佯装要拿酒灌她,吓得金梧秋赶忙躲闭,摘星楼上,欢声笑语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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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日。
金梧秋在城外庄子里盘了一天帐,原以为要入夜才结束,没想到傍晚就忙得差不多了。
庄头留她们在庄子里歇下,金梧秋见天色尚早,此时若赶回涌金园还不算晚,便婉拒了庄头好意,被他硬塞了好些庄子里自产的瓜果蔬菜后,启程回城。
她们马车发动时,回城必经路上的一片树林中正埋伏着一辆马车和几道黑影。
李卓的脑袋从草丛中探出,看向空无一人的官道,身边有几个蒙面的手下,正等着他下命令。
“你们确定那个金老板的马车从此处回城?”
位于他左侧的手下肯定回道:
“李哥放心,咱们的人从金氏商铺打听来的,今天金老板要出城。这条路是她回城的必经之路。”
“那就好。”李卓说:“世子今晚在宫中,吩咐咱们的事必须做到,不然不好交差。”
手下明白李卓的意思,但语气颇觉为难:
“李哥,今天兄弟们打听了一天,也就打听到那个金老板出身江南金氏,跟五公主是朋友这种所有人都知道的消息,连一点她的喜好都没打听出来,世子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李卓无奈,他根据世子的吩咐,去调查金老板,原本以为没有多难,然而被现实打脸,他到现在都没忘记,下午向世子禀报时挨的那一巴掌有多疼……
“世子,那金梧秋甚少露面,住在十里街的涌金园里,外头的人对她都不太了解,金氏商铺的掌柜的也只说得出一些很表面的事,对金老板真正的喜好什么,一概不知。”
李卓忙活了一整天,连对方爱吃什么,喜欢什么多没打听出来,他自己也很挫败。
祁彦听后十分愤怒,当即给了李卓一巴掌,怒道:
“混账,外头人不了解,那就去她的住所打听!”
李卓捂着脸叹气:
“回世子,去了,但涌金园的防卫太严,属下的人想尽办法还是没问出来只言片语。”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还需要本世子教你们吗?”
李卓自觉冤枉:
“属下花了的。属下从前去打听事,一百两银子花出去,连那户人家老爷夫人昨晚吃的什么,吃了几口都能打听出来,可涌金园那边,属下的人都加到五百两了,人家愣是给退了回来,一个字都不肯说。”
“五百两都不要?”祁彦有点怀疑。
对寻常人家来说,五百两意味着几十年的产息,不可能不心动,那涌金园里伺候的,不也都是普通人,竟连五百两都看不上?
“不要!”李卓摇头叹气:
“后来属下的人去打听了下,说涌金园中伺候的人,大多都是金老板从江南带来的老人,他们每月薪资二十两起,四季有衣裳,佳节有福利,过年那两个月,还有三倍的薪资可拿,这还不算金老板平日高兴了的赏赐。就这么算下来,涌金园最低等的仆婢每年至少就有三百两收入,这么高的薪资,看不上五百两也正常。”
李卓边说边艳羡不已,涌金园中给金老板洗衣擦地的仆婢都有这么高的薪酬,而他身为王府世子的贴身长随,跟着主子出生入死,脏活累活全包,一个人打几份工,每个月的薪资今年才涨到四十八两,还不算他出外差的花销,每年能存个一百两下来就算好的了。
祁彦也略感震惊,饶是王府的仆婢,一等婢女一个月最多也才三两银子,这涌金园难道真能涌金不成?
“涌金园的薪资高,规矩也大,金老板对伺候之人唯一的要求就是忠诚,若有异心,即刻不用,所以没人愿意接咱们的银子出卖金老板。”李卓说。
“什么叫出卖?不过就是打听一下喜好而已!”祁彦面色阴沉。
李卓忽然想起一件事:
“虽然属下等没打听出金老板的喜好,但却知道她今日去了城外庄子,所以属下相信,其他消息只要时间足够,慢慢总会打听出来的。世子您稍安勿躁。”
祁彦扬起手,恨不得再给他一巴掌:“本世子如今最缺的就是时间。”
圣寿节后,虽说还能在京城逗留几日,可终究不能长待,若他无法在离京之前把金梧秋弄到手,等回了西南,就更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