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分明说刘氏是病故的……”
蒋固康哀痛不已:“公主!到现在您还不明白吗?说刘氏病故,只是不想得罪您,您就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祁珂乱作一团。
“就是这样的!我妻刘氏自尊心极强,性格又软弱,被公主当面羞辱过也不敢反抗,回家后气愤难当,吊颈而亡,看见她吊死在房梁上的人有好几个,公主若是不信,我此刻便能传他们入宫作证。”
蒋贵太妃此时也站起身来指责祁珂:
“简直欺人太甚!就算你是公主,可事实面前,由不得你抵赖!”
祁珂只觉头皮发麻,想继续辩驳却找不到理由。
蒋家根本就是给她挖了一个好大的坑,等着她自己跳了下去,百口莫辩。
“太后,云华公主仗势欺人,逼死蒋家主母,事实俱在,请太后为蒋家做主!”蒋贵太妃义愤填膺道。
蒋固康见状也赶忙伏地高声应和。
祁珂脑袋乱成浆糊,越想冷静下来越是做不到,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口血淋淋的黑锅朝着自己扣过来。
她知道刘氏不是会轻易寻短见之人,就算被赶出公主府失了些颜面,但最多只会难过一阵,毕竟她凭商户女的身份嫁入勋爵人家,平日遭受的打击不胜枚举,若是气性太大,早不知吊死多少回了。
所以,祁珂断定刘氏不会自尽,可刘氏还是死了,这必定是蒋家人下的手。
可惜祁珂醒悟的太晚,指认的顺序错了,方向也错了,一切都晚了。
现在不仅说不清刘氏真正因何而死,就连祁珂自己也要被算计进去,成为蒋家人害死刘氏还能平安抽身的顶锅工具。
“云华,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太后问祁珂。
尽管太后不喜欢蒋家人和蒋贵太妃,但证据面前,她也不好装没看见。
祁珂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确实赶过刘氏出府,刘氏确实上吊死了,除非她现在能立刻证明刘氏并非因她自尽,否则说什么都像诡辩,无法令人信服。
太后见她沉默,微微叹息,又问蒋家这边:
“那你们想要公主如何赔偿?”
蒋贵太妃对蒋固康点头示意,让他尽管提,只要不是要了公主的性命,其他要求都不算过分。
“回太后,臣胆子小,素来不敢与人争斗,此番内子无辜受辱,被逼自尽,虽是公主意气用事所致,但臣身为她的丈夫没有及时关心到位,自然也有责任。”
“臣不要公主的赔偿,只望公主承认错误,今后能收敛脾气,莫要再有无辜之人枉死就好。”
蒋固康的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令人动容。
太后听了颇觉意外,她还以为蒋家大张旗鼓把事闹到她的面前,是想惩治一番云华,谁想他只是想让云华承认错误?
蒋贵太妃也觉得这个要求也太低了,正想着要不要代替过分忠厚老实的侄子追加几句时,永寿宫外却传来一道清冽贵重的声音:
“人是死在你蒋家的,与公主何干?”
音毕,只见一位身着骑装,英姿飒爽的女子自殿外走入,正是瑶华长公主其人。
【作者有话说】
公主被算计了,证据已经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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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霍,好通人性的小鸟。◎
一颗脑袋从墙角探出,紧张的左右观望,正是长恩伯次子蒋商。
在他身后的巷子里,几个跟着他在公主府门前闹事的地痞们正从一个灰衣仆人手上拿钱。
地痞们拿了钱后一哄而散,从蒋商身旁经过时还在热烈讨论去哪个花楼喝酒。
蒋商今年十二岁,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到现在腿都是软的。
“二公子,这是伯爷给您的。”
灰衣仆人递给蒋商一只装满碎银的荷包,大约有个七八十两的样子。
蒋商盯着手中荷包,不解问:
“钱管事,父亲给我钱作甚?”
灰衣仆人说:
“是这样的。伯爷说了,二公子今日为亡母出头,孝心可嘉,但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得罪了公主府,未免公主府的人报复您,您这阵子就先别回府,外头躲一阵儿,等风声过了,伯爷再去接您回府。”
蒋商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愣了好一会儿后才问:
“可,可我躲哪儿去?”
他今年不过十二岁,母亲才刚刚去世,父亲要他孤身一人躲到外头去?
灰衣仆人想了想,叹息着为蒋商指了条路:
“伯爷是说让二公子找个离家远些的客栈先住下,但小人觉着您要不就去咱们伯府京郊的庄子上住一阵吧,那里离城中远是远点,但好在离夫人的墓地近,二公子若觉着孤单寂寞,还能时常拎些纸钱上山去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