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金梧秋陷入沉思。
这种事要么做了,要么没做,不知道是什么鬼?
“二姐去问过世子,他说昨晚原是想通宵在外的,但公主派人去问他,他就临时改了主意,跟几个友人告了罪,好说歹说友人才放他回来,醉醺醺回到家中往后院走时,感觉闻到一股异香,再醒来,他就在妾室的床上,被妾室的匕首刺伤了。”
“大概房里动静太大,把夫人身边的嬷嬷引了去,当场捉住!喊了夫人和国公过来,这个妾室是国公新纳入府的,容貌身段极好,国公十分喜爱,特地将她安置在离自己书房很近的房间居住,他亲眼看到世子在自己的美妾床上,气得直接拔剑要杀。”
事情的经过金梧秋大致知晓了,凭直觉来说,谢恒被做局诬陷的可能性很大。
毕竟他再怎么糊涂,也不可能在自己家里对老子的女人起心思,但直觉不能作为证据为谢恒脱罪,而做局之人又步步算计,人证物证俱在,让谢恒百口莫辩。
“所以,你们让翡翠去画谁?是有什么别的线索吗?”金梧秋问。
祁珂说:“是。这个妾室来自扬州,原本是在茶楼里唱曲儿卖艺的,碰巧遇到国公,凭着自己的好容貌勾得国公把她养做外室,前不久被国夫人发现了,国公以为自此要断,没想到国夫人竟破天荒的让把人接进府里抬成正经妾室。”
“国公欣喜若狂无有不从,迅速办妥此事。这个妾是被她哥哥亲自送进府的,她哥哥还在府里住了两日。我二姐有个习惯,凡是进府贴身伺候之人,她都会在暗中浅浅调查一下对方,当时觉得没什么问题。”
“直到事发后,姐姐派人去找那个送妾室入府的哥哥,发现早已人去楼空。问过邻居才知道,妾室的哥哥自从送她进了国公府后,就再没回家住过,不过那邻居是个卖菜的,曾在两天前的集市上看到过她哥哥的身影,说他身上穿的衣裳跟国公府出府采买的人一样。”
金梧秋了然:
“所以你们想找到她哥哥,再从他哥哥口中探到些蛛丝马迹?”
祁珂点头,金梧秋却说:
“可是她哥哥若是乔装打扮,或者直接藏了起来,就算我们有画像在手,找他也要费好些时候的。”
“那怎么办?那妾室除了个哥哥,已经无牵无挂了。”祁珂急得直拍大腿。
金梧秋思虑片刻后说:“与其大海捞针,不如让他自己送上门来。”
既然两天前有人在集市见过他,那就说明他还在京城,与其拿着画像去市井打草惊蛇,不如反其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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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戴着斗笠从后巷出来,避过人群,来到一个包子铺前,要了十个肉包子带走,包子还没出炉,要等会儿,李三就在旁边桌椅上坐下,隔壁的客人正天南海北的胡吹。
忽然李三听见有人说起信国公府,便暗中留心听着,只听那俩人说道:
“听说了吗?信国公府今儿抬出来个人,偷了主家东西,被当场抓获活活打死了,我二婶从那儿经过时看了一眼,死得那叫一个惨哟。”
“什么呀!听说不是偷儿,是个妾,为主母不喜,打死了。”
李三若有所思,还想听下去的时候,卖包子的把他的十个肉包用油纸包好递过来:
“客官,您的包子,拿好。”
李三接过包子,从随身的粉色荷包里取出几十个铜板,付了银钱就走。
他想拿了包子直接回去,毕竟小娥吩咐过这两日要藏好,等她拿了五万两银子从国公府出来,两人就能远走高飞了。
至于刚才听到的闲话……
那么大的国公府,死个把人也没什么稀奇的。
他这么想着,拿起一个肉包接连咬了几口,觉得噎得慌,迳直在路边茶摊儿上坐下,要了一碗茶就着包子吃。
身后再次传来议论声:
“哎,听说了吗?信国公府前后门都关了,听说府里闹贼了。”
“什么闹贼啊,之所以关门,是因为有个妾偷人被抓着了,国公震怒,当场把那妾给砍死了。”
“不是不是,你这哪儿听来的胡说八道!就是闹贼了。”
“是杀妾!”
李三越听越心惊,他昨夜离开时,小娥还好好的,跟他说干完这一票就歇手,他们拿了银子换个地方享福。
不会是小娥的,一定是凑巧闹贼了!
李三心想,又猛塞了几口包子进嘴,都快嚼不过来了,他越想越怕,想着小娥昨晚要算计的是国公府的世子。
儿子偷老子女人是会身败名裂,可那终究是国公的儿子啊!
国公会为了一个妾,就让自己的儿子名声尽毁吗?
如果国公想保他儿子,只要把小娥和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杀了就行。
李三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包子噎在心口下不去,他干脆全都呕了出来,茶摊儿伙计过来问他怎么了,李三从荷包里拿出块碎银拍在桌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往人群中走了几步,想直接逃走,可又不甘心。
万一真的只是闹贼,他现在跑了,小娥出来找不到他怎么办,还有那五万两……他就是种一辈子地也挣不到个零头啊。
是真是假,是死是活,他总得去看一眼才行。
反正他不进国公府,就悄悄的在外面看一眼,是杀贼还是杀妾,应该很容易分辨出来。
若是杀贼,他便再等小娥几日,若是杀妾的话……他就只能自行逃命了。
打定主意后,李三压了压帽檐,沿着墙根往国公府的方向走去,他先是假意从国公府正门经过,发现正门确实关着,他又往悄悄往后门绕去,犹豫着要不要冒险打听一番的时候,从他刚进过的后门墙头上跳下来两个人,像猫儿一般无声无息的绕到李三身后,一个人用手刀劈晕李三,一个人拿麻袋将他从头到脚套住,脚下一踢,李三倒下,两个人就抬着麻袋钻进国公府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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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祠堂中,信国公被长子气得不轻,休息了半日,便决定关起门来严审那个逆子。
美貌妾室周娥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失声控诉世子昨夜对她所做的暴行,哭得梨花带雨,可怜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