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叫外人知道林却的情况,所以那?些?事务就由顾池暂代?,林晏安会模仿林却的笔迹,又清楚林却的书写习惯和行事风格,也能帮上忙。
林却连着昏迷了数日,情况有所好转,高烧也褪了,听大?夫的意思很快就能醒来。
李暮想了想,如果昭明长公主还跟书里一样沉迷佛法,祈求神佛保佑林却,这个时间一定还在?京城里,但?对政务的了解也一定不如现在?,不然也不会因为挂心林却而被钻了空子,以至于在?林却死后没有足够的能力面对各地出?现的天灾,出?现权分三家的情况。
李暮不太确定现在?这样是不是比书里更好,更不知道昭明长公主能不能赶回来。
顾池和林晏安暂时借了她的书房,她偶尔也会过去帮着整理?奏本和鸽舍送来的消息,起初自然战战兢兢深怕弄错一点,到后面逐渐麻木,对信息的重点抓取和判断也越来越快,对林却的本事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么多?事情,他是怎么抽出?时间来给她看?功课,想着法给她做新指机,还时不时就头?疼罢工的。
这人是妖孽吗?
林却昏迷的第五日,李暮给林却喂了药,放下药碗后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伸手戳了好几下林却眼角的痣。
然后,她把林却戳醒了。
李暮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她戳的是林却的泪痣又不是启动开关,怎么就能这么巧?
直到林却侧头?,鼻尖碰了碰她的手指,她才猛然回神,去叫了大?夫。
好不容易醒来的林却整个人都恹恹的,脾气也不大?好,看?顾池和林晏安担忧他,连下学后来看?他的林栖梧都躲在?李暮身后探头?探脑不敢大?声说话,很是厌烦地来了句:“我又没死。”
接着又问了这几日对政务的处理?,明明昏睡了五天,却仿佛只是睡了一晚那?样自如。
顾池和林晏安也被他带着思绪走,完事儿?又被撵去干活,还撵得远远的去了沁心居,连带林栖梧功课也加了几份,让小丫头?本就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憋着泪回去做功课。
屋里剩下李暮和林却两个人,林却靠着软枕,疲惫地闭了闭眼,睁开后没看?远远坐在?桌边的李暮,而是将视线落在?了屋内挂着的九九消寒图上,数了数,问:“我不提醒,真?就一笔也不填?”
李暮喝着杯子里的热水“嗯”了一声,林却从里头?听出?了理?直气壮,差点没给气笑:“我亲手画的,你就糟蹋吧。”
李暮放下杯子,杯底在?桌面磕碰出?轻轻的响动:“我说了,我记性不好。”
“竟还成了我的错。”林却喃喃,又复道:“那?今天我提醒了,你可别忘。”
李暮点头?:“好。”
林却朝她伸手:“离我这么远干嘛?”
李暮犹豫了一下才起身,走到床边,牵着他的手坐下。
和平时不同,林却现在?没什么力气,所以李暮用了力,把比自己大?许多?的手掌握进了掌心。
林却捏了捏她的手指,不似平时那?般柔和,也不像对待弟弟妹妹和儿?子那?样严厉,有点像李暮喝醉那?晚,同他说不用为难自己后他所表现出?来的模样:“戳我好玩吗?”
李暮:“你也经?常戳我脸。”
“还有……”李暮抬起另一只手,挑起林却脸旁散落的头?发,在?指间缠绕两圈:“碰我头?发……”
又戳戳他的耳垂:“捏我耳朵。”
林却察觉到李暮的状态稍有异样,不自觉收敛了脾气,从善如流地让自己的声音又虚弱了几分:“微曦,我难受。”
李暮无情道;“忍着。”
林却诧异:“说好要还我的呢?”
李暮摇头?:“今年?不想还了,明年?再还。”
林却乐不可支地一阵笑,精神一下就比方才好多?了,人也看?起来没那?么累的样子,还问李暮:“说实话,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喝酒了?”
李暮上回这么大?胆这么能说,还是因为在?他回来前喝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