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大的视觉冲击,就是“他已经死了”这个概念,让李暮心里泛起异样,在确认自己的生命不会受到威胁后,她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
妇人说她的脚踝没什么大碍,就是肿了看起来有些吓人,这几日莫要走动,明天再拿热水泡过的巾布敷上几天,慢慢会好的。
另外还给了她两瓶外敷的药,一瓶抹脚踝的扭伤,一瓶抹膝盖的擦伤,一天两次。
妇人还有别的事,叮嘱完抱着药箱就先走了,走前还同她们说了自己的住处和平时晒药的地方,若没出诊,一般都能找到她。
赵嬷嬷与纤云连忙道谢,李暮也混在她们的道谢声中,壮起胆子跟着说了声“谢谢”。
妇人离去后,纤云在一旁红了鼻子,显然是吓得不轻,缓过劲儿后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李暮心里有愧,要不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哪有这么多事。
她不敢出声安慰,只能从自己身上摸出一方帕子,笨拙地替纤云擦了擦眼泪。
结果纤云哭得更凶了,搞得李暮好一顿手足无措。
待安抚好纤云,李暮将帕子收起来,同时又朝尸体的方向看了一眼,却见尸体已经被抬走了,剩下的一群人也准备离开,她的视线由不得落到了人群里最显眼的那个人身上。
那人也正好看过来,瞧见了李暮收帕子的动作。
撒谎被撞破的李暮尴尬地把头转了回去。
“兄长在看什么?”
林却的话音染上了莫名地笑意:“看骗子。”
要做的事情还没做完,林却带着弟弟跟和尚去法堂见主持。
之后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才从明台寺离开。
回到燕王府,又有许多消息通过鸽舍送来,其中一条上头写着因为巧合撞见林却杀人的李暮的身份。
林却很意外,又问了一句,才知寺庙不好带太多下人,所以飞星被留在了李府,但凡飞星也在,随便敲几个锦衣卫的暗号,林却能更早确定李暮的身份。
林却出门一趟有些累,看完那些零零散散的情报,预感头又要疼了,就准备把头发散了回屋歇歇。
不凑巧宫里来了人,说是皇帝见今年上贡的李子品种繁多,就办了个品李宴,召了一些大臣入宫一起品尝。
林却直接拒了不去,刚躺下没多久,宫里又来人,等了半晌连林却的面都没见到就回去了。
宫里第三次来人时,吴管事去叫醒了林却,林却从床上起来,扶着额神志不清道:“皇帝终于对我起了杀心,想用这种法子熬死我吗?”
吴管事心说杀心怕是一直都有的,熬死未必,很可能是怕不多来请几次,显示不出对你的尊重。
“要不让二爷去?”
“阿池忙得很,有这空闲做什么不好,非要进宫去陪皇帝喝酒做戏,他疯了还是我疯了?”若非顾池坚持和他一同去明台寺,他甚至都不想让自家弟弟挤出时间来跑这一趟。
“那……”
说话间,第三批来请林却的人还没走,第四批又来了。
林却面色极差,表情却是笑着的:“更衣,入宫。”
林却那边心情不佳,皇帝顾由洵的心情也没好到哪去。
第一次第二次也就罢了,第三次第四次已经给足了面子,若还不来,岂不是完全不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六年过去,顾由洵早就忘了自己是怎么成为那把龙椅上最终的赢家,对林却也不再像刚登基那会儿那么乖顺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