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落灯后,林栖梧又给李暮写了封信,主要内容就俩,一是谢谢李暮送的小马,她很喜欢,甚至都舍不得拿出来佩戴,还告诉李暮自己给小马驹想好了名字,叫“甲光”;二是前几日上元节很热闹,可惜最热闹的一晚她同婶婶入宫赴宴去了,不然一定邀请李云溪和李暮一起去街上看游龙灯和大鳌山。
李暮:“……”
还好你入宫赴宴去了。
随信而来的还有一盏精致小巧的珠灯,大概是钩针小马的回礼。
自那以后,林栖梧像是养成了给她写信的习惯,隔三差五就会给她来一封。
好在内容都是些琐碎的日常,即便有问句,也没像第一次那样表明让李暮给她回信。
她也想过林栖梧无缘无故给自己写这么多信做什么,直到听李云溪说她跟林栖梧也经常通信,还总随信给对方捎带好吃好玩的东西,也就释然了。
可能林栖梧是在跟李云溪交好的同时,把她当成树洞了吧,李暮想。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除了会收到林栖梧的信,一切都跟平时大差不差。
正月初九后,李暮又“玩”了三次捉迷藏,第一次明明听说李闻道在花厅待客,过去却没见着人,书房里也是空的。第二次李闻道一人在书房不知道干什么,中途起身走到窗户边看了眼,幸好李暮警觉跑得快,没被捉到。
李暮当时没跑很远,就在小道拐角的地方蹲着,蹲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也就是十分钟左右,期间李闻道来来回回开窗看了不下三次,估摸着是被李暮偷信给整出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李暮第三次再去,发现那条偏僻的小道被李闻道命人给封了,小道前后两堵墙,治愈了李闻道的心理阴影,让他不必再时时怀疑窗外有人,也彻底断了李暮蹲书房窗户下偷听的可能。
春分这一天,李云溪来老太太院里请安,完事没走,一直等到李暮起床,拉着李暮陪她一块立鸡蛋。
现代很少过节气,李暮也是穿越过来才知道不仅端午,春分和秋分也有立鸡蛋的习俗。
李云溪拿着鸡蛋试了好几次,怎么立都立不起来,便怀疑是屋外有风,或者桌子不正,拉着李暮进了屋内。
然而到了屋里还是一样的结果,她往桌上一趴,小动物似的朝李暮投来求助的目光:“五姐姐……”
李暮:……啥意思?
李云溪:“你帮我想想办法吧,我和七姐姐打了赌,我不想输。”
李暮:什么办法?让鸡蛋更快立住的办法?
她怎么可能知道……等等,她好像还真知道。
李暮不是很想说,可李云溪就这么充满期待地看着她,似乎是觉得她一定能给出答案。
李暮:“……”
太可爱了,有点难顶。
李暮扭头别开视线,李云溪用她的小手硬是把李暮的头转回来,用孩童独有的稚嫩嗓音冲她撒娇:“若是我能赢,七姐姐便会去央柳姨娘给我做百果糕吃,到时候我也分你一些,好不好嘛?”
百果糕,书里说这是李云溪最喜欢吃的糕点,糕点本身并不名贵,只是各家有各家的做法,李云溪最爱的,是她二伯伯房里的小妾——出身杭州府的柳姨娘做的口味。
李家被抄后,她便再也没吃到过味道一样的百果糕,哪怕男主登基后为她找了杭州最有名的糕点师傅来做,她也始终找不回年幼时最爱的那份香甜,过了许多年她才明白自己想念的并不单单是那好吃的糕点,还有父母俱在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
“……生鸡蛋。”李暮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贯的轻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