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在的走廊的人流明显少了不少,除非有事,没人往这边来。大门虚掩着,他在门口前站定,象征性敲了两下门,说:“可以进来吗?”
大门打开了。
温桓回到休息室已经开始换衣服了,西装外套脱下,衬衫纽扣也解了两粒,领带正解到一半。
对人换衣服没有什么兴趣,周然进房间后环视一周,并止住了人准备的倒水的手,说:“这里可能有什么东西。这些东西我可以碰吗?”
温桓好像心情挺好,听到自己这里有东西也没多害怕的感觉,笑着说都可以。
休息室里的东西并不多,只有简单的几样,碰了个遍后没有任何异常。
剩下的只有放在桌上的堆了一堆的花。
随手摘下头上帽子,周然往边上一坐,低头抱过桌上的花,手从花上经过,他尽量不伤到花瓣,边检查边问:“你认识什么紫头的人吗?”
“不认识,”把手机放在一边,温桓说,“怎么?”
“没事。”
快过完一束花,周然随手拿过另一束,说:“应该和你没关系,事情我会解决。”
“你……”
温桓转过头,原本想说什么,结果视线顿住,连带着话也停下了。
坐桌边上的人一只手随意撑着桌面,另一只手的手指从花瓣上扫过,眉眼低垂,过长的睫毛透过头顶的光,扫下一片阴影,又被凌乱碎遮住,脖颈细瘦苍白。
他话说一半停下,对方看过来,眼睛略微抬起,是询问的意思。
温桓走近,也跟着在不远处坐下,说:“没事,我就想起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是这样。”
很久之前,在y市开独奏会的时候监察处检测到异能波动,需要他去局里做个登记。
他还记得那是太阳很好的一天,从登记室走出的时候,他看到了坐外面窗边的人。
同样是穿着身利落的黑色制服,懒散坐木制柜子上,靠墙边拨弄手上的花,清瘦,手指和脖颈都细,像是多碰两下都会折掉。
就是这么个看着脆弱的人,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却是飞溅开的蜿蜒血迹,血迹已经干涸,变成暗红色,和冷白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很年轻的一个人,周围的人都喊对方长官,手上的花据说是出任务的地方的小朋友送的,水蓝色,小野花,但是很漂亮。
那双眼睛看过来,之后倏地一弯,灼热阳光透过梢落进深色眼底,坐在光里的人随意一挥手,笑说,“你好,大音乐家。”
可能是当天的阳光太热烈,明亮得晃眼,他居然感到了丝灼热,没有直视。
那是他第一次主动向人要联系方式,没怎么经过思考,只凭直觉就那样做了。
那也是他最不后悔的一个决定。
“是吗?”
第二束花也没有任何问题,周然换了个姿势,也换了束花,简单道:“不记得了。”
温桓垂下眼,定定地看着他,之后缓慢眨了下眼,说:“你果然没爱过我。”
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周然没有回答,只是提醒说:“这句话你提分手的时候已经说过了,然后呢?”
温桓靠近了一点,一双瞳孔在灯下全是认真,说:“然后我想说,我后悔分手了。”
一直没什么变化的一个周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眉头一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