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条雪白的布料散落。
被狂风侵袭的栀子花,揉碎了的花瓣。
最后缠在了他们身上。
眼睁睁看见宋瑰肩膀,手臂,胸前,布满了这些白色的布料。它们零散地飘在上面,纯色的白和他皮肤莹润白色相得益彰,裴谈声目光一刺,居然升起了快意。
他手里空了,后背抵靠着床沿,一动不动。
宋瑰起身,强势地坐在他腿上。
裴谈声心跳怦怦急乱,茫然地抬起眼睛,双手已经熟稔地圈紧了宋瑰的腰,怕他不小心摔到。
宋瑰瞧了一眼横在腰间精韧的手臂,满意地眯起眼睛,低声问“你撕它干什么”
干什么
他在干什么一句疑问,裴谈声紧皱起锋利的眉,瞥见四周乱糟糟的布料条,又迎接上宋瑰不解的眼神,罕见地心虚了。
他刚才没有控制住。
从看到这张床起,忍不住想到王旭海,想到他刚才意图对宋瑰做的事,所以他恨不得把和王旭海接触过的东西全部毁掉。
于是他动手了,这张床单一片片如雪花散落。
那时横生的快意,其实是肮脏的他突然害怕,如果宋瑰现他不止一两次地这样疯,会不会像父亲刚才的指责。
譬如那回,他痴迷于宋瑰掌心和刀尖留下的血。
他不管不顾,要调出属于宋瑰味道的酒。
他躲在休息间浴室,听着宋瑰的话做了羞耻而疯狂的事,酣畅淋漓。
想到这些,裴谈声倏而怯住了。
他眼神晦涩,没有直视宋瑰,刚要低头。
宋瑰却双手捧起他的脸,凑上去笑如灿星“小叔,小叔。”
他怎么会不知道裴谈声的想法,刚刚被留在杂物室时,左先生说了王旭海的一应事,这么想,一切都变得清晰。
裴谈声眼神一暗“你,叫我什么”
“小叔。”宋瑰胳膊挂在他的脖子上,“裴爷爷不想听我这么称呼你,觉得丢脸,丢了裴家百年的声誉,但我偏要这么喊,小叔,我的小叔。”
他凑近,飞快亲了一下。
“小叔。”
小心翼翼碰他的脸颊。
“小叔。”
手指屈起,亲昵地刮了刮他高挺的鼻梁。
“小叔。”
眷恋不停。
裴谈声被他的动作弄得头脑昏涨。
在他再次凑过来时,乱着眸光,含糊地问了一句“你不怕父亲”
“怕什么。”宋瑰熟稔而亲密地安抚他,“你是裴家独一无二的掌权人,拥有的所有权利和威摄,是为了随心所欲,而不是偏偏裹足不前。别忘了”
他挨着裴谈声的耳朵说,“二爷,他们该畏惧你。”
裴谈声心尖一颤。
有股暖流蠢蠢欲动,意图冲刷掉深埋多年的痛苦。
杂物室外。
众人被宋瑰的行为搞懵了,裴叔公杵着拐杖快要晕过去。
裴项明也一脸震怒,正要叫人把杂物室撬开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