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这是什么了?自己最近没做什么错事吧?在这种惴惴不安的心绪下,苏贵嫔扬着笑脸,福身问安,续而落座。
瞧着苏贵嫔笑的春光明媚的脸,直奔主题,“今儿个德妃来找过本宫。”顿了顿,睨了苏贵嫔一眼,“她怀疑是你杀了她宫里面那个叫冰瑶的宫女。”
苏贵嫔怔住,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慌忙间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地上,慌乱着神色,“娘娘,德妃这是污蔑妾,妾没有做过这事!”她叩头下去,“还望娘娘明察,还妾一个清白!”
练月笙不动声色,清冷着张脸,“听德妃说,这个叫冰瑶的,以往叫怜儿,在苏府里侍候过你,后来因为你哥哥想纳她为妾,你母亲就把她赶出去了是吗?”
苏贵嫔一脸惶恐,听见这话,愣了一愣,忙说:“这事卉心同妾提过,但是妾没见过冰瑶其人,所以并不知道冰瑶是不是怜儿。”
练月笙眼睛一转,落到跪在苏贵嫔后面的卉心卉夏两人身上,卉心抖了抖身子,说:“娘娘,奴婢保证,冰瑶确实是怜儿。”一顿,“她下巴那儿有一颗痣,和怜儿一模一样。”
“娘娘,妾真的是被诬赖的,妾没有杀过人!”苏贵嫔眼里慌张,“虽说这怜儿当时勾引妾的哥哥,但是当初母亲将她赶走了,妾对她的厌恶也逐渐消散了。如果不是卉心碰见过怜儿一面,妾都不晓得她进了皇宫,还在玉贞宫当差!”
“怜儿是德妃宫里的人,且又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女,妾的心胸还没有狭隘到容不下她,再则她在德妃宫里,妾又有什么能耐动她的人!”
瞧着她吓得不轻的模样,练月笙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水,双手捧着杯子,指腹轻轻拂过杯壁上的浮纹花朵,徐徐开口:“你先起来罢。”
苏贵嫔吞咽下一口口水,提着裙子站了起来,练月笙一指椅子,她便过去坐好了。她脸色红白一边,有吓得也有急的,这会子心噗噗跳着,手都是抖的。
“当初怜儿从府里被赶出来,卖给人牙子了吗?”练月笙淡淡看她,不紧不慢道。
苏贵嫔抿唇点头,“卖了,当初妾还记得那人牙子说怜儿长的不错,有意把她卖到青楼里。”愣了一下,“她到底是如何入宫的,妾实在想不明白。”
练月笙微提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这个你不用去想。”她转眸,“本宫问你,你可有得罪过德妃?”
苏贵嫔怔住,眉头蹙起,吸了一口气,沉吟着点头,“有……围猎的时候,因为妾骑射不精,差点伤了德妃。”
“就这……?”练月笙再问:“还有别的吗?”
苏贵嫔眉心蹙的更深,反复思忖,最后摇头,“没有了,德妃为人不好接触,妾没和她有过过多接触,确实没有得罪过她。”
闻言,练月笙陷入了沈思。被吓得后背浸湿了一片的苏贵嫔神色不安的看着皇后,小声开口道:“娘娘,您信妾吗?妾真的没有杀人。”
练月笙不置一词,让苏贵嫔心头愈发不安。
苏贵嫔正坐立不安之际,就听上头皇后的声音稳稳传来,声音端庄清丽,“本宫信没用,关键是让德妃信了。你也清楚德妃此人不简单,她来本宫这里告你的状,让本宫驳了回去,谁知道她会不会怒上心头,在宫里面散播于你不利的谣言。”
平时里一直笑若春光灿烂的苏贵嫔这下是真的吓狠了,别说笑了,她连哭都不会了。
“娘娘,您可得救妾啊,妾真是被冤枉的。”
练月笙朝她安抚一笑,“你莫慌,若你真是清白的,就算是德妃把天捅下来,也奈何不了你。”顿了一下,“万事还有本宫不是?”
苏贵嫔微怔,旋即回味过来了皇后的话外音,忙不迭的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好,声音坚定中隐有颤抖,“妾此后必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
练月笙缓缓笑开,“苏贵嫔客气了,你的好意,本宫就领下了。若以后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本宫一定不会跟你客气的。”
苏贵嫔唇角扯了笑,多少有着一丝不自在,她似乎感觉到了皇后身上那股高深莫测的气息正扩散开来,逐渐把她整个包围了。
她心心念念的攀上皇后这颗大树,现在终于攀上了,却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情况下攀上的。
也罢,只要以后能有皇后娘娘在后庇佑她就是好的!
☆、36【心神荡漾】
晚上的时候,太后在慈宁宫摆了家宴,叫上柳祖太妃和景逸,和乐融融的用了一顿晚膳。
回去时,景逸送他母妃离开,景琰和联月笙一道回了凤栖宫。
“陛下最近可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了吗?”
红司捧了糕点奉到了案边,练月笙随手拿了一块绿豆糕。
景琰在她对面坐下,眉心含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沉色,他微微皱眉,沉声道:“朕这几天又秘密审了几个案件的参与人……”往下没了声音。
练月笙怔了怔,问:“还是没线索?”
“不是。”他声音又沉,似乎还带了一丝倦意,“当初审案查案的人里,确实有知道内情的人……”
练月笙眼睛一亮,“怎么说?可是打探到里面内情了?”
景琰微微移眸,望向窗前案几上摆放着的一盆盆栽,语气好似自喃,“那人以前在大理寺任职,深得父皇赏识,穆家的案子他一早就有参与。”一顿,转眸看向练月笙,声音沉着,“现在他已经辞官在家,朕的人去找他时,他只说一切是先帝授意的,但具体事实为何,先帝没有告诉,只叮嘱他定穆家的罪名即可,其余的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