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蛋!”
贝雅的声音在停车场内荡开,隐隐压抑着怒气,横眉竖眼地瞪着岑寂。
许榕浑身僵硬,脸上生出羞耻的滚烫。
她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推到大街上游街示众,接受所有人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羞愧感引生出愤怒,无力感填满心头,眼眶被眼泪涨得酸疼。
她不敢哭。
或者说,这个时候,这个场景,她没有脸哭。
小心翼翼想隐藏起来的、见不得光的关系,居然会有一天毫无征兆地暴露出来。
还是她最不希望被知道的人。
许榕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岑寂从后面抱住。
大手圈住她的后颈,逼着她扑在他怀里,他凑在许榕耳边,姿态亲昵,嗓音温柔,“宝宝,不哭。”
“雅姐,你吓到我了。”
转而,对上贝雅的岑寂又是往日那一副混不吝的样子,笑得吊儿郎当,丝毫没有被亲妈当场逮到他在车里和女孩子接吻的羞耻感。
该说不说,某坏批的脸皮是真的厚。
“小畜生!”贝雅又骂了句,“还不赶紧松开榕榕!”
她不解气地拍了拍车窗,砰砰作响,“你又造什么孽,逼人家榕榕跟你干这档子不要脸的事!”
“怎么就不要脸了。”岑寂冷了声,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少女的后颈,“雅姐,骂我就算了,你连带着榕榕妹妹也一块儿损了算什么回事。”
“你少给我抠字眼,老娘骂的就是你这个杀千刀的!”
贝雅拉了两下门把手,没拉开,“把车门开下来!”
“岑寂。”许榕闷闷的嗓音传来,“我下去吧。”
“想跟她走啊。”岑寂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
她应了声,偏开头,躲避岑寂审视她的视线,推门下车。
过程实在是狼狈。
岑寂不肯松手,就这么拽着她。
许榕挣扎了几下,无果,楚楚可怜的目光看向贝雅,“阿姨……”
贝雅当即一个包砸过来。
皮包上的钻石划过他冷白的肌肤,手背上瞬间滋出血印子。
虬龙落败,也有着一股颓靡的美感。
岑寂眉头也不曾皱一下。
却在注意到许榕因为被误伤的疼痛而拧起眉时,迅松开她,收回手。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小混蛋的!”贝雅气得牙痒痒,“你没看到人榕榕不愿意跟你吗?使了什么下作手段,逼得人一小姑娘委屈自己跟着你!”
“我们是两情相悦。”
岑寂对上贝雅,眸底一片阴沉。
这实在是不像母子相处,倒像是仇人见面,暗流涌动,各自藏着各自的阴戾。
听到小浑蛋的回答,贝雅毫不留情地嗤笑出声,口吻极尽嘲讽,“小畜生,真不是老娘要笑你,两情相悦这个词从你嘴里蹦出来,你自己信吗。”
“你觉得这个世上,还有人会爱你吗。”
她一字一顿,像是拿着一把被经年腐蚀过的匕,刀刃钝化得严重,却一下又一下地扎进岑寂心脏,渗出一汩汩掺杂着铁锈的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