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许榕应声后,当真乖乖躺下,闭上眼睡觉去。
一个小时后,
“宝宝?”
“许榕?”
“睡了没?”
岑寂跟做贼似的,半撑着身子看向一旁熟睡的狐狸崽子。
嗯,睡着了。
他蹑手蹑脚地坐起来,拿起mp3插上耳机,接上昨晚的助眠声音继续听。
-
岑家私立医院的高级疗养病房。
许母躺在床上,身上插着维持生命体征的各种管子。
她还活着,但和死了几乎没多大区别。
或许有奇迹生的那一刻,她会醒过来。
许榕静静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许母,唇线抿直,一言不。
岑寂没往病房里面走,长腿屈着,懒懒散散地倚着门框,视线恰好落在病床旁边的许榕身上。
一张素净的小脸不施粉黛,却如出水芙蓉般漂亮又明媚。
可她脸上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毫无动容,仿佛此时她眼前的、躺在病床上的女人不是她的妈妈一般。
许榕在漠视病床上的那个女人。
这样的场景和他想象中的相差太大了,就算许榕不会有太明显的情绪起伏,他以为许榕至少会哭,很安静地掉眼泪的那种。
因为她们很久没见面了。
但现在,这一刻,狐狸眼清澈明亮,没有任何湿意。
闲散的笑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岑寂下意识站直了身体,单手插兜,往病房里走。
想再靠近一点许榕。
岑寂自出生起就没有太多的负面情绪,他是天生的坏种,生下来就是坏的。
感情淡漠,没有道德,没有三观,不会愧疚,不会恐惧,也不会畏惧犯罪。
他二十年来都是如此。
唯独在许榕身上出现了例外。
在许榕面前,他就是个完完全全的正常人。有情绪变化,会害怕许榕离开他,为了讨许榕欢心,也会去克制脾气,会因为误会了许榕而产生内疚的心理。
所以,在他意识到许榕或许对病床上躺着的女人没有太多感情的时候,岑寂忽然觉得自己掌心空落落的,好像什么都没抓得住。
这是岑寂第一次很清楚地认识到,他对许榕产生了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他所谓的把柄,或许对许榕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离开医院的路上,岑寂固执地要许榕牵住他的手,十指紧扣,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指骨。
许榕不明白他的情绪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小心翼翼地试探,“岑寂,你要是不想来这里的话,以后就不来了。”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