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者没有什么交流。
可能陈先不大亲近这个跃龙门时显得有些霸道的蓝衣年轻人。
而那位年轻人不说话,则是因为他现在有些紧张。
一只手抓着石板走在下山路上的叶子灰手心开始冒汗,他真的有点紧张,而且随着愈加往下走,他貌似越来越紧张,手心儿里的汗也渐多了起来,在其抓着青色石板的位置处留下来一个湿乎乎的手印。
但他跃龙门的时候根本都没紧张的,先前亦只有龙门放金榜的那一刻,少年略微紧张了一下下。
他那股紧张,不是因为现在和道盟的大人物独处,考虑着该如何拉近关系,该怎么在对方心中留下个好的印象。
也不是因为他的真气即将告竭才生出紧张,在其跃完龙门后的一个时辰里,体内真气早已尽数回复,目前充盈无比,甚至比龙门全力一跃之前更加浑厚数分,想是那尊半面佛赠予他的福缘了。
他此刻的紧张,倒像是即将要去面见什么一样。
察觉到身旁的蓝衣少年有些反常的样子,陈先也有些诧异,开口问道:“你是……紧张?”
叶子灰没否认,轻轻点头,赧然道:“是……”
“以前没铺过砖,这是第一次,有些紧张。”
答话的年轻人脸上显着两分不好意思,有些微微泛红。
陈先不解,暗想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只见他不由摇头,但也没继续询问少年紧张的缘故。
而那位蓝衣,等会儿便是第一次在山路上铺砖的叶子灰,其究竟为何会一反常态的紧张?
因为……
他,是怕自己这砖铺的太丑。
他怕——对不起前人,对不住后人。
一路无话。
书生和蓝衣倏而走完了两千一百六十四级台阶。
他们来到了山间青石道的末梢。
不用道盟使者提醒催促,少年郎自轻轻放下六尺九寸长的石板。
叶子灰躬身便欲老实铺砖了。
“且慢。”
陈先却是出声道。
叶子灰疑惑的转过头看向对方,也不开口,只静等书生下文。
“每年各州跃龙门仪式中选拔出少年王者后,须让那折桂夺冠的年轻修士为自己参加考核的那一州的龙门山铺下一块砖。”
“但诸州当届少年王者铺砖前,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这个规定,是玄历之初,那位建立太汉王朝的首位九州人族共主——玄元人皇,他给后世的年轻王者们立下的一道规矩。”
说到此时,陈先向空中抱拳施礼,则是以表对那位先代人皇的尊敬。
“便是尔等”,道盟使者抱拳后顿了顿方又说道,“需在此砖铺设前,于背面镌刻下自己的名字”。
实然,这名儒士所言非虚,此举却是玄历以来的首位人皇,即那位玄元人皇良苦用心之处,他是要让九州的少年王们明白,要让他们及早觉悟。
要让他们……
甘心作人族的基石和踏板,受千万年的风吹雨淋日晒,只为死守家国河山,护佑人间太平长安!
拿下人族九州“少年王者”称号的他们的存在,就是要让后人上山的路更好走一些。
哪怕仅仅只是好走一步路,好上一个台阶,那也是这名修士,他作为人族的先行者,在人族后继者前面,先来过人间一趟的意义之所在。
古修士常叹:行路难,行路难!
那么今日。
前人铺道,后人行路——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