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这些吃食都是凡间近日最受欢迎的,我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
说着,她将吃食挨个摆盘堆满桌案,送到祁天祝手边:“您先吃着,我去旁边歇会儿,有事唤我。“
不等他答应,云宓便自顾自地走向阳台,瘫坐在长椅上抚心顺气。
化成稚子的小端也太能折腾了,差点把她的腿走断,以后还是把他当挂件带出门吧,至少能省点力气。
云宓捻诀抹去小腿的酸胀感,伸展四肢抬头遥望,杏眸蓦地睁大,是月光!还有许久不见的夜空!
她连忙起身走向阳台边缘,探出脑袋深吸了口气,是清新的空气,笼罩魔界多日的香火终于彻底散了!
月色下,寝殿周围还有萤光闪烁,云宓低头寻去,那萤光却转了个弯溜进了寝殿。
这可进不得!云宓急忙追进殿中想要驱赶,却见几抹萤光停在自己做的插花上,照得整张桌案都跟着静谧雅致起来,让人不忍亵渎。
她偷偷瞄向桌案尽头的祁天祝,见他并未觉察,赶忙上前侧身挡住萤光,弯腰缓缓拿起花瓶走向阳台。
几抹萤光似是觉察到了她的善意,扑闪着翅膀躲进花瓣间,静静等待着。
云宓小心地挪动碎步向前,双手空握住忽闪的萤光,可不管怎么捂,总有那么几缕调皮的穿过指缝溜了出去。
为了不让祁天祝发现,她只得加快脚步奔向阳台,这时,手中的萤光也变得更加明亮,映照在她严肃专注的侧脸上,成了静谧寝殿内唯一的亮点。
桌案尽头,吃饱的祁天祝擦去嘴角油渍,甫一抬眼便撞进了一双晶莹的杏眸里,眸外狭长的睫毛随萤光忽闪,愈发衬得她乖巧无害。
这也是他头一回在寝殿内看到萤光,面具下的凤眸闪出好奇的紫光望向云宓,连鼻息都跟着放慢了半分。
四目相对的剎那,云宓蓦地呆在原地,额上也起了细密的汗珠。
祁天祝见她不动了,关切道:“你……”
云宓被他声音的惊醒,连忙背手藏起花瓶,躬身致歉:“魔尊恕罪,我这就把花瓶带走,定不让它们惊扰您休息。”
原是他多想了,祁天祝鼻尖轻嗤,骤然踢开榻上的碗筷,黑着脸冷冷命令:“本尊吃完了,要休息。”
“是,我这就整理。”
早料到他会这般反应,云宓迅速掐诀将一切复位,而后抱着花瓶匆匆来到阳台将萤火虫送回夜色中,蹑手蹑脚地回到木床睡下。
翌日,一缕日光洒进寝殿,也晃醒了睡梦中的云宓。
是阳光!顾不得穿鞋,她连忙蹦下床奔向东面阳台,伸手来回划过金灿灿的光线,欣喜不已。
顺着金光望去,目之所及是大片碧绿的草地,还有山上发出新芽的树木,到处都是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云宓强压下激动的心情,缓步回到寝殿照例为祁天祝吸收香火,可惜,他的身上还留有两成香火。
失落之际,她却发现自己的灵力又迈上了一个新台阶,压制现在的祁天祝和仙子们绰绰有余。
云宓低头瞥了眼还在睡梦中的祁天祝,又调出积分榜看了会儿,当即乘着甪端去了凡间。
当天中午,云宓拎着一大堆吃的回到寝殿,挨个摆盘装饰送到祁天祝眼前。
“魔尊,这是我为庆祝您即将痊愈,特意从凡间带来的宴席,您尝尝看?”
祁天祝冷眼扫过满桌的吃食,凤眸盯着她讨好的笑脸,了然道:“说吧,又想让本尊做什么。”
“魔尊真是慧眼如炬,我的确有件小事相求。”
云宓盛上一碗鸽子汤,含笑送到他唇边:“最近魔界的香火褪去,您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些都是学院仙子们的功劳。”
“所以你想故技重施,带他们来寝殿外见本尊?”
不咸不淡的质问打在手腕,烫得云宓指尖微颤。
她放下鸽子汤,跪地解释:“魔尊息怒,之前您的身体越来越差,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将您生病的事告诉仙子们并允诺只要您好起来,他们便都能见到您。”
“当然,我也告诉过他们,最终的见面方式还得看您的意思。见面的地点和方式我已经帮您定好了,就在学院前广场上,举办一场感谢宴就行。”
感谢宴?祁天祝微眯凤眸,眼底闪过一丝紫绀:“你想让本尊感谢他们?”
“只是寻个由头而已,并非真的感谢。”
殿内气压越发低沉,云宓抹去额上虚汗,咬牙又道:“魔尊,您的身体眼见着就要彻底恢复,这时候见他们最是鼓舞士气。”
“而且,魔界经年累月被香火侵蚀,想要恢复原样还需要长时间休养生息才行,举办感谢宴都是为魔界日后作打算。”
云宓偷偷抬眼瞄了下他的脸色,见他有所触动,赶忙补充:“魔尊放心,感谢宴上会有屏风挡在您身前,您只用戴着面具坐在台上和大家挥挥手打个招呼就好。”
“当然,若您有别的安排也请提前告知我,避免发生意外。”
祁天祝端起鸽子汤抿了口,悠悠道:“听你的意思,这感谢宴本尊不去还不行了?”
“不敢,我只是尽己所能,将最有利于您和魔界恢复的法子告诉您,至于怎么做还得看魔尊您的意思。”
云宓抬头对上他幽深的紫眸,微笑道:“不过,若您打定主意不去,小仙也只能提前为自己准备好棺材,但愿仙子们到时候还能给我留个全尸。”
祁天祝神色一凛,捏紧汤匙沉吟半晌,伸手捏起她的下巴狠狠道:“老规矩,本尊只待半刻,尚泽全程监督。若出了事,你便去睡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