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珈道:“其实你不必这样有心里负担,即便没有那些误会,你现在是表哥的座上宾,那她们也一样会想和你结交的。”
乐安眼波一转,将手里的请柬往后一扔,凑到心欢跟前,暧昧地眨眼:“这些邀请你都不想去对不对?”
心欢点头。
“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她一把握住心欢的手,就把她往外拉。
明依正好沏了茶来,见状连忙问:“公主,您要带我们姑娘去哪?”
“出去玩啊,放心,相爷回府之前,我一定把她完好无损地带回来!”乐安招了招手。
“嫂嫂,你不会是要带心欢去那个地方吧?”
马车里,赵珈瞪大了眼睛盯着乐安,眉宇间隐隐有些不安,乐安俏皮一笑,却不答,赵珈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按住了乐安:“嫂嫂不可!这玩笑可开不得,万一被表哥知道了”
心欢见她二人神色各异,被勾起了好奇心,凑过去问她们:“那种地方是哪种地方?”
瞧着她眼底的天真纯净,乐安简直喜欢死了,手指划过她的桃腮,轻佻一笑:“自然是让我们快活的地方啦!”
大曌富庶繁荣,歌舞尤胜,不仅女儿家能歌善舞,便是男儿郎们亦是如此,之前在肃王府,心欢就见识了那些贵公子壮怀激烈的舞蹈,可此时,看着台上那些俏公子们,玉簪束发,长发披肩,一身飘逸的素袍衣袂翩翩,舞动间壮硕白皙的胸肌若隐若现,翩然回雪间那双眼波传递出来的情意绵绵简直比女儿家都酥。
心欢呆若木鸡,突然见到这种场合,一张俊俏的小脸涨得通红,那胜雪的肌肤几乎要被红色穿透,滴出血来。
碧玉馆,满京近两年盛行起来的舞馆,大曌民生开放,不仅寡妇能再嫁,私奔亦能明媒正娶,正遑论那些贵族和离的夫人养些养眼的面首也是自开朝有之,那像碧玉馆这种以男色侍人的舞馆乐馆也成了常态,来往之人贵族女眷居多。
乐安便是此地的常客,不过她虽自由奔放,也有底线,来此地也不过是喝喝酒看看舞,并不会做出正儿八经出阁的事。
赵珈倒是也跟着她来过几次,之前倒没什么,可这次,她十分坐立不安,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只拉着乐安的手乞求:“嫂嫂,我们还是去别处吧,上回你来我哥至今还要搬出来生气呢,这回你还带着心欢来,太冒险了。”
一提到赵璞,乐安就冷哼一声:“怕什么,他们男人还去秦楼楚馆教坊,我们来欣赏欣赏舞蹈都不成了?”
心欢此时坐了下来,反而既来之则安之,开始好奇起来,对什么都好奇,一会看看台上的男儿郎,一会目光飘到台下的看客,她跟着爹爹和师兄这两年走南闯北的四处行医,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地方,果然京都就是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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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璞这头却一脸的凝重微露恼意,来回踱步:“你们说这南罗国主打的什么主意?给我们递交好国书,愿我朝世代交好,却又在宫宴之上公然挑衅阿兄,这几日竟是在游山玩水,莫不是又憋得什么坏吧!”
荆山梧捧着一盏茶笑:“人t家是来跟我们打好友好关系的,欣赏一下我们的壮美河山有何不妥?倒是你,这般提防厌恶南罗国主,莫不是因为他对你家公主的安宇国不敬?”
赵璞瞪回去:“我是为国担忧好不好!”
荆山梧语声拖得老长:“哦从前倒不知瑄王殿下这样为国忧心。”
“滚!”赵璞手里的果子丢了出去,被荆山梧精准接住:“谢了。”
两人笑闹一场,却不见陆峙开口,齐齐看过去,陆峙俯首撑额不知在想什么。
“阿兄?”
陆峙凝神道:“将南罗国主近日游玩之处做出地图来。”
赵璞眼前一亮:“阿兄也觉得那厮憋着坏?”赵璞又怪道,“既然阿兄心有计较,还愁什么?”
荆山梧拱了他一下挑眉,赵璞了然,却听到外头传来急切的声音。
“王爷,王爷,不好了!”
赵璞喝道:“着急忙慌做什么,好好说!”
扈从吞了口水,急切道:“王妃又去了碧玉馆!”
赵璞怒然瞪起眼,一张脸涨得通红,握紧了拳咬牙切齿:“乐安!”
荆山梧笑着摇头。
赵璞正要暴走离开,却见扈从还跪在那,一时气大怒道:“还杵在这做什么!”
扈从结结巴巴起来,飞快抬头看一眼陆峙,又低下头去,那一幕被陆峙捕捉在眼底,眼波沁起寒意:“说。”
那扈从是赵璞的人,自然听说一些关于陆峙的事,他心里吃不准陆峙听到这样消息会是什么态度,但还是战战兢兢起来:“王妃是带着那位心欢姑娘一起去的”
陆峙猛弹而起,眸光骤沉,赵璞浑身僵直地瞪大了眼睛,就见陆峙掠过他身侧,剜了他一眼:“你家干的好事!”
赵璞急忙跟上去:“阿兄,这其中定然有误会,乐安绝不至如此胡闹!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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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至如此胡闹”的乐安此时正坐在庭院中最佳的位置欣赏着,赵璞来时,正巧一位郎君下来给乐安三人倒酒,美玉侧颜,乐安没忍住夸了住:“玉郎妙极”
“砰”的一声,一只飞脚猛地将玉郎踹翻在地,嘴里还骂骂咧咧:“妙极是吧!看本王今日不打死你!”
“啊!”四座惊叫而起,可除了乐安三人大惊失色,其余客座上的娘子们都幸灾乐祸地瞧着。
“你干什么!”乐安气呼呼挡在玉郎跟前,怒目瞪着赵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