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指楼上,“先生嫌一楼吵闹,到楼上找了间空客房睡觉去了。”
唉,他啊,整天迷迷糊糊的,抽空睡懒觉,自己真是命苦,手下拢共三个人,一个呆账房,两个傻伙计。吴宁心里念叨着,上楼找账房先生,看到一个客房的门虚掩着,推门道“你总说最近晚上睡不好,我给你配的药喝”
话没说完,就见账房先生直挺挺躺在地上,脸色青紫,他忙到跟前,抱起他,“喂喂,老徐,你醒醒。”
但对方身体冰冷,吴宁不甘心的俯身听他的心跳,自然是什么都没听到,毕竟死人是没有心跳的。
再看账房身上,扎着两个飞镖,而窗纸破了两个洞,显然致命的飞镖就是从这里射进来的。
“掌柜的”这时候胖伙计在门口探头,“您找到先生了吗”待看清楚账房先生躺在地上,忙走进来,“他怎么了死、死了”
“是住在店里的这些家伙干的”吴宁咬牙切齿的道。
胖伙计一怔,往后退了几步,靠到墙上,“这、这怎么办啊为什么账房先生会被杀”
这里没有官府,只有驻守的官兵,但人家官兵怎么会管你们店内杀人案,再说了,楼下这帮子人,谁会承认是杀人凶手。
“要么是意外,要么是他看到或者听到了什么,被灭口了。”吴宁道“你不要声张,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好了,你快下去招待客人吧,不要引起骚动。”
“哦,好、好”胖子木讷的应着,出了门。
吴宁则把门关好,看着账房的尸体,老徐跟随他这么多年,一直替他管账,哪怕他最近身体不好,老打瞌睡,也从没想过换掉他,几乎可以等同于家人。
他鼻子一酸,“你生前做糊涂账,怎么死得也稀里糊涂的。不过,没关系,我一定会替你报仇。”
黎臻感觉店里的气氛不太一样了,说不出哪里,但就是有地方怪怪的。
宋映白不如他天赋异禀,没有太大感觉,他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宁采臣跟蜈蚣精身上,毕竟蜈蚣精凶残起来,他们都得交代在这里。
不过,宁采臣没被蜈蚣精吃掉,是不是说明他能制衡住他
东厂那边也都不是善茬,许景肯定会把蜈蚣精的危害告诉皮绍棠,皮绍棠他们行动了吗
宋映白皱眉,气氛还真是压抑啊。
“都说了,不让你出门,你还出去。”宁采臣一边下楼一边埋怨,“你再不听我的话,我不管你了。”
蜈蚣精走在宁采臣身旁,表情能看得出老大不乐意,撅着嘴,但并没有过激行为,老老实实陪宁采臣下楼。
宁采臣坐下后还在数落蜈蚣精,也不能说是数落,应该叫做谆谆教导,整个大堂里就听他唠唠叨叨。
“真是训儿子呢。”宋映白低声对黎臻道“他俩刚进门的时候,那个妖怪管他叫爹。”
黎臻道“真想不到他俩能混到一起,宁采臣竟然能制服他。”
“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吧。”
大家心里装着事儿,说真的,都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但是不行,不吃怎么思考,怎么应对敌人呢。
宋映白这桌点了馍馍、酸汤羊肉,一壶热酒,等菜都上齐了,跟黎臻动筷子开始吃。
别桌的酒菜也6续在端了上来,但是东厂那边人多,有的桌子只上了酒和小菜,正菜还得等。
皮绍棠因为许景下午收拾蜈蚣精不成,这会看他不顺眼,连话都不跟他说。
毛从贤本来跟许景还能聊上两句,但他提议用丹丹做诱饵,结果却刺杀失败。
幸好丹丹跑得快,要不然被蜈蚣精吃了,算谁的,有点后悔听他的了,于是,也一下午没跟他聊天。
失败者没人权,谁让许景失败了呢,被冷落,只能忍着。
“爹,你这碗看起来比我的这碗好吃啊,我要吃你的。”吴功往宁采臣的碗里看了眼。
宁采臣端起碗背过身子,“你少来老一套,看我这碗好吃,结果就是吃了我碗里的,你碗里的还是你自己吃。”
萧少梓看着吴功,嘴角浮出一丝笑容,这毛毛躁躁的孩子还真像当年的自己。
当年的自己他自小没爹没娘,整日好勇斗狠,一次被人打得血肉模糊倒在路边,若不是路过的于宇轩大人好心救他一命,这世上早没他了。
于宇轩大人蒙冤身死,京城牢固的跟铁桶一般,不可能劫狱,但是他的两个孩子配龙门关,只有几个官差押送,他相信他可以救出他们。
至于这店内自称刑部官员的,的确是个顾虑,但他豁得出去,不畏死。
这时,他的酒菜端了上来,他倒完酒,刚要喝。
“不要喝酒,酒里有毒”吴掌柜的慌里慌张的从厨房那边跑出来,身后跟了个满脸是血的厨房伙计,“有人打晕了厨房的伙计,在酒里下毒。”
噗
屋内一是全是吐酒的声音,可是宋映白跟黎臻都喝了几口了,这时候脸色一变。
虽然按照喝下去的时间,他们这壶若是有毒,早毒身亡了,但为了保险起见,侧身一顶喉咙,尽可能将酒水吐出来。
吴宁对满脸是血,一看就是遭人袭击的伙计道“你快看看,是谁打的你”
“我我没看到啊,那人从后面打我,我就倒了”
皮绍棠此时站起来笑道“只是有人打了伙计,掌柜的,是如何判断有人在酒中下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