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汝城见他多看了一眼自己随手买回来的花瓶,随口说道:“用了好几年了也没打碎,质量还挺好的,你要是喜欢可以带回去继续插花。”
刚好他入手了一个新的,温汝城想着与其闲置起来不如给喜欢它的人。
见他是真的想出手,陆循轻轻摇了摇头:“只是觉得精巧,它很像是我曾经在一家拍卖行看到过的花瓶。”
前朝工匠九族都拴裤带上了,做出来的东西能不精巧吗?
温汝城淡然一笑:“是啊,你伯母缺一个放荷花的花瓶,我刚好看到,就买下了。”
陆循一时哑言,原来那位不知名收藏家,是温汝城?嫀嫀到底还有什么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说话间,温以嫀已经溜到了走廊尽头,见他们回来,她下意识跟陆循对视一眼,见他并没有什么大碍才放心收回目光:“开饭啦,正准备去叫你们呢,你们去哪里了呀去了这么久?”
“跟小循去下了两局围棋,过足了瘾了。”温汝城笑眯眯走过温以嫀的身边,“小循下得挺好的,以后有空的话可以来找我,你爸我难得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
陆循颔首,跟在他身后悄然握住了温以嫀的手,语气依旧温和有礼:“叔叔谬赞了,都靠您让着我。”
温以嫀背着大人被他抓住手,心惊了一下,下意识看前面的温汝城,见他没发现才回头嗔了一眼一派正人君子的陆循。
女孩脸上是鲜活的娇嗔,陆循心尖仿佛被猫爪挠了一下,手一紧,抓得温以嫀睁大眼:你快放手!我爸还在呢!
女孩的唇瓣一张一合地无声说话,陆循辨认出她的口型,非但没有松手,反而轻笑着一根根分开她秀气的手指,十指相扣。
他无声示意:宝宝你好漂亮,不舍得放开你的手。
温以嫀的耳朵又粉了,从内到外,冰肌玉骨里透露出娇滴滴的羞涩。
温汝城从透明玻璃看到他们的互动,笑着摇了摇头,先一步进入餐厅。
温以嫀却没跟着进去,而是拉住陆循的手,将人扯远了些,然后抬脚摸摸他的脸蛋:“紧张吗?我爸虽然很好相处,但你肯定也是紧张的吧?”
陆循轻轻环住她的手腕,被她摸着脸,对上她难掩担忧的眸子,他轻轻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嫀嫀,你家人都很好。”
在此之前,他拐了人家掌上明珠已经做好了会被审问的准备,也准备了一肚子的草稿,但温汝城一个字都没问他跟温以嫀的感情,只跟他闲聊,所幸陆循接受的信息多,倒也跟得上温汝城渊博多变的话题。
温以嫀被他轻摸一下的鼻子有些痒,轻轻皱了皱:“他没问我们在一起的细节吧?”
陆循摇了摇头,温汝城是一位很优秀的家长,并没有过问他们的隐私。
温以嫀这才松了口气,轻轻勾住他的小指指尖,小声说:“其实我也好紧张。”
闻言,陆循双臂轻轻环住她,将人圈在红木柱子和自己面前,低头细细亲吻她的眉心。
熟悉的气息安抚了她那点微末的紧张,温以嫀终于笑出来:“其实最难搞的还是我表姐,她刚刚看到了你送的标本,虽然还是皱着眉,但也没说什么了。”
那个礼物算是送到了随喜的心坎上,她已经延毕了一年,博士论文正缺这个科属种的标本数据,只可惜这次去崂山并没有找到这个标本,陆循送的标本正是及时雨,所以随喜对他再怎么不满意,看在博士论文的面子上也没说什么。
陆循稍感欣慰,他对植物研究学方面并不了解,不枉他特意让人找来专家从他手里买下那个标本,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这些礼物的价值在赢得温家人芳心面前不值一提,他想让温以嫀风风光光跟他在一起,而不是躲躲藏藏。
见了家长,也算是过了明路,陆循紧紧牵着她的手,跟她一起进餐厅。
温汝城已经摘下垂落肩头的金丝眼镜,闲适地坐在虞嫣身边与她低声说着话,而懒懒散散坐在他们对面的女人则是一个生面孔,陆循知道她就是温以嫀口中那个表姐了。
听到动静,随喜皱着眉回头,鬼鬼祟祟在外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温以嫀脸上红扑扑的也不知道听了什么甜言蜜语才被人哄得晕头转向,那个男人身上是掩饰不住的春风得意。
随喜又是一堵,皱着眉抬头。
男人气质矜贵,身材修长挺拔,普普通通的西装到了他身上衬得他越发精神帅气,哪怕诸多挑剔的随喜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出色,只是在看清那张脸的时候,随喜微微睁大眼,似有些诧异。
她的情绪内敛,陆循没留意她的异常,对她友好一笑。
温以嫀却察觉到了表姐的异样,随喜看到了什么?她在惊讶什么?
她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再看随喜已经收回目光,她只好拉着陆循落座。
眼熟
饭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再在客厅里看着电视闲聊一会到了八点,温汝城去厨房切水果,虞嫣也跟了上去,表姐还抱着胸,兴致勃勃说她丛林冒险的趣事,说着说着陆循就插上了话,跟她聊起了什么科属种什么标本,各种专业术语听得人头昏脑胀。
温以嫀听着听着,慢慢就低下头,原本坐在陆循身边的她开始往他肩膀上倒。
随喜已经沉浸在知识的世界里无法自拔,陆循第一时间注意到温以嫀的疲惫,马上握着她的手心,温热的手掌盖住她闭上的眼睛,低声道:“累了?”
今天坐飞机三个小时,又坐车回来,她有些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