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棉说:“马尾辫那天在四楼嚎啕大哭的那个”
沈新竹皱了皱眉:“你看到了”
“是啊……偶然看到。”
这下好了,杨棉低头轻笑,没让人察觉。
沈新竹说完后,陈芳来电话让他催他回家了。两个人才道了别,沈新竹要往前方走,而杨棉得倒回去。
冒着风,沈新竹将冰块手揣进了衣服包裏,晚风冷的人脸颊僵硬,又得伸出手来扯扯围巾,把耳鼻都遮住。
没有回头再望。不晓得桥头上的人还没离开。
周围的路灯都明亮了,杨棉站在桥头,好似在看来去行人,眼神却定在了一人背影,看着他愈走愈远。
原来,都是误会。可这样的误会,解开了又会有什麽用呢。
叹出口气,杨棉搓了搓手,冒着有五六级的风力,不知有何神力在推动着他,一脚踩在栏杆阶上去,清了清嗓子对着远方吶喊:“沈新竹!!!”
放开了紧握的栏杆,杨棉一大男人就站在上面,得到的只有风浪的回应。冷的紫红色的脸庞,他也毫不后悔,他终于想清楚了。
风刮来的时候,就去享受它。
桥下边远处行人道迎面走来的人,随着飘落的枯叶,注意到了桥上面的男人,而逆风而行的人大多数都不会听见。
就算没有听见,杨棉也不肯下来。
“沈新竹!!!”风吹进了嘴裏,杨棉呛了呛从栏杆处下来,“怎麽不回头看看。”
从独自一人来到象原的那天夜晚,仿佛有一缕本不该出现的阳光照进了心窝裏。沈新竹,他这人,是一泓清泉,就算蒙上岁月的风尘,仍然澄净。
这场“表白”最终失败了。
过去了一个星期。
薛洲已经完全调理过来了,住院期间并无看到他那所谓的家长们,有了特别的舒适感,喜欢上住病房。有时候,杨棉会来跟他聊些有的没的,跟他说一些部队上的事,再来还会套话,让薛洲讲讲沈新竹的事。
可惜,这个“拔尖生”课都没上过几回,难能知道那麽多。
随口敷衍着,观察这杨棉师傅的神情,懂了。
等出院后,薛洲回到班上去上了一天课,感觉自己错过了非常多的流弊八卦事,什麽班长撕b啊之类的,还有各班的矛盾啊,甚至也听到了自己家的事。
“你爸把你后妈打的报警了,你这事都不知道”串班来的王超站在他边上,双手插在裤兜裏,脚踢了下椅子,难掩兴奋,“要不去庆祝庆祝”
薛洲愣了愣:“啊什麽时候的事”
“就你晕大马路那天。”王超跑来他对面坐着,丝毫没发觉正被窗户边的人幽幽注视着,“听说,你后妈被打的脸都肿了,警察来了后处理,把你爸关派出所了,你真不知道”
薛洲看了眼周围人的目光,合着是他最后一个知道的。
“哦。因为啥”
“我们还想问你呢!”王超瘪了瘪嘴,“你是姓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