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绰、陈宝儿和罗以南同时转头,“什麽?”陈宝儿问,于萌说这话的语气像是她做出了某个重大的人生决定。
“我要去瑞典读研啦。”于萌笑着说。
陈宝儿松了口气,“吓死我了,好事儿啊,会读就多读,读个博士回来。”
于萌还是笑着,“咱现在聚齐一次不容易,你们明晚都在吧,请你们吃顿饭,就当给我践行。”
“那必须在,不在也赶回来。”陈绰说。
于萌笑得很开心。
闵陌飞在自己位置上坐着,台上一片欢欣,而他只是看着暗处陈绰的背影,不知道为什麽心里觉得很空。
看见人了,比这七年里看不见人还空。
“现在,让我们举起眼前的酒杯,共同祝愿这对新人喜结连理、百年好合!”台上司仪动情地说。
闵陌飞拿起酒杯,小盅的白酒还是比洋酒更对他的胃口,辛辣入喉,整个胸膛都燃烧着某种令他难以承受的激情。
这样的激情经年累月地造访他的心,让他躁动、让他不安,但他午夜梦回每每惊醒时看见的,是那个情人节抱头不起的陈绰,是那句“走吧,去过你原本想过的那种生活”。
那这样的激情,或许是不合理的,也是不应该的。
闵陌飞在亮灯前起身走出这片欢闹的场地,秋天夜晚的凉风让他的头脑冷静下来,他摸了摸口袋,下飞机刚换的西装口袋里没有烟。
只有陈绰没接的那块手帕。
诺阿看见闵陌飞起身也跟着走出来,他站在后面看了一会儿,走过去和闵陌飞并肩站立。
“找这个?”诺阿拿出一个精致的麂皮铁盒。
闵陌飞接过,笑了笑,“怎麽在你这儿?”
诺阿耸耸肩,“秘密。”
“中式婚礼怎麽样?”闵陌飞问诺阿,“好玩吗?”
诺阿笑起来,“好玩啊,好多人,好多酒。还有看起来总是不开心的闵。”
闵陌飞无奈摇摇头,“不要说穿。”他从铁盒里取出一支烟,拿在手里捏了半天也没点。
“我一直在想他是什麽样的人,真的见到以后,我就觉得,他就该是这样的人。”诺阿点了支烟,他不再执着于练习中文对话,和闵陌飞说起了母语,“输给他我能接受。”
闵陌飞只是笑笑,哪有什麽输赢,不过是命运。
婚礼仪式环节结束,两位新人和四位伴郎伴娘终于能坐下来吃点东西,新人和家人一起坐主桌,而陆勋为了让他们四个朋友放松点还是给他们排在同学那桌。
同学一共两桌,闵陌飞在的那桌现在有点人满为患,本来给他们预留出来的位置也都坐了人,刚好赵音音下班了匆匆赶来,一行人就在另一桌的空位上落座。
只除了陈绰的视线总往闵陌飞那桌飘。
闵陌飞太久没出现,很多老同学和老师都来和他聊天喝酒,陈绰看几眼的功夫就喝了四五杯,主打一个劝了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