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她写龙阳话本,又不想被她视为老古板,那么,她这样解读是最好的。
于是他也顺水推舟地道:“就是如此没错,你明白就好。”说完话,他在这一瞬间也明白了,他确实是老古板没错,原来身为现代人的他,某部分的思想还是很保守的。
这点他自己也讶异,若不是来到古代,若不是碰上了她,他也不会意识到自己其实挺大男人的。
“浅平哥,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丢你的脸,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写龙阳话本了,我改写其他的,我娘跟我说了很多故事,她说了外星人到地球,与地球人类产生情愫的故事,那外星人可帅气了,不单长得俊美无双,活了四百多年,还能隔空取物、暂停时间、瞬间移动、预知未来、长生不老,还有千里眼、透视眼,能单手举起马车……”
他越听越心惊,若她真把热门韩剧写成了话本,那她的脑子非叫人剖开来研究不可。
不顾她正在兴头上,他蓦地按住了她的手,道:“芙儿,你还是写龙阳话本好了。”
双喜临门
秋闱,陆浅平中了举人,不止如此,他还是解元,这不止是彩虹村,更是整个半月城的大事,而王意君虽然落榜了,可他也算考个经验,年轻的他,有的是机会,他并不灰心。
放榜次日,陆浅平参加了由巡抚大人主持的鹿鸣宴,除了获得巡抚大人的青眼垂询之外,也结识了众多考官和一班新科举子。
有功名在身,他说的话不再无足轻重,他达到了参加科举的目的。
王意菱、王意君姊弟特地上门道喜,王意菱对陆慕娘几句恭喜之后,不着痕迹的把喜笑颜开的裴班芙拉进房里。
裴班芙笑吟吟的看着闺密,“怎么,有什么话要跟我私下说?是要问东承哥的事吗?”
王意菱一脸严肃,“我问你,浅哥平向你求亲了没?”
裴班芙不以为意地道:“浅平哥在我爷爷、我爹面前说了,考取名功就会向我求亲,这才刚放榜,事情多着,哪里会那么快想到求亲之事。”
“那你可盯紧了。”王意菱面上一点笑容都没有,正色道:“现在浅平哥可是香饽饽,我听说城里好几个大户人家想向浅平哥说亲,甚至还有邻县的商户慕名而来,想把女儿嫁给浅平哥,稍不留神,浅平哥可能就被抢走了,你一定要当心。”
裴班芙一愣,旋即摇头,“不会的,我相信浅平哥,他不会被动摇。”
王意菱瞬也不瞬地看着她,“那你以前料得到姓侯的那家伙会毫不留情的悔婚吗?你那时还不是很信任他,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以前的浅平哥只是个穷白身,现在镀金了,会一样吗?人往高处爬,你确定他不会想娶家世好一点的姑娘,将来好助他平步青云?”
裴班芙如同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但她仍道:“菱儿,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可是你不要拿浅平哥跟那个混球相比,我相信浅平哥!”
王意菱喝了口茶,慢慢说道:“芙儿,你不要太相信人了,我怕你会再次受到伤害,与其相信,不如脸皮厚一点,催促浅平哥赶快把婚期定下来,赶快向你下聘,那才踏实。”
这番话一直在裴班芙心里挥之不去,她气自己被好友动摇了,气自己居然真的开始有点不信任陆浅平了,她讨厌自己去猜测陆浅平此刻的心意是不是有所转变,她更加讨厌自己竟然隐隐约约害怕陆浅平会变心!
老天!他们的感情就那么禁不起考验吗?她怎么可以怀疑他对她的心意?她就对自己那么没自信吗?她觉得自己是不值得爱的女孩吗?
当她在房里焦虑时,那蓦然响起的叩门声几乎让她惊跳起来。
“芙儿,是我,你睡了吗?还没睡的话,开一下门,我有话跟你说。”
是陆浅平!
她急忙套了鞋,三步并作两步地去开门。
见到她开门,陆浅平微微一笑,“我猜到你不会那么早眠。”
两人进了房,关上房门,裴班芙才问道:“浅平哥,你不是去知府大人的晚宴吗?怎么这么早回来?”
现在不算早了,都亥时了,只不过他前几日都子夜才回来,相形之下,今日算早了。
打从他中举之后,半月城里有头有脸的士绅都来邀宴,陆浅平顾及自己住在裴家,而裴再思又是村长,不想裴再思为难,他几乎都没推过宴席。
“我借口有了醉意,提早回来了。”陆浅平很自然的在床沿坐了下来。
“真难为你了,天天出去应酬。”裴班芙连忙给他倒了杯热茶,让他醒酒。
陆浅平接过杯盏,微笑瞅着她道:“你怪我没法好好陪你吗?”
裴班芙好半晌才轻声说道:“怎么会?我知道你会赴约是不想压力落到我爹头上,我爹也很明白这一点,我爹只怕你喝酒太多会伤了身子。”
她知道自己说的是违心之论,她明明就有一点点怪他一直在应酬,都没时间与她好好说说话,可又要装大度,她都觉得自己矫情了。
“怎么不看着我说话?”陆浅平搁下茶杯起身,他执起裴班芙的手,将她拥进怀里。裴班芙落入他温暖宽大的怀抱里,明明是最亲近的人,亲都亲过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可滚在喉间的话却是怎么也质问不出口,问了,怕他怪她不信任他的为人;不问,心里又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如此小家子气的姑娘,难道在爱情面前,再潇洒的人也潇洒不起来吗?
“芙儿,你看着我。”陆浅平抬起她的下巴,他看到一双烦恼无比的眼眸,他从来没在她眼里看过忧愁,他很高兴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比他想的还要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