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适合谈恋爱,不要浪费别人时间了。”吴柏生又喝了一口水,往椅背靠,收敛了点笑容。“有时候也不知道如何拒绝别人。”
周若栗挖了一口奶香土豆泥,仪态良好的咽了下去。“男人标榜的三不主义。”她说。
“不主动,不负责,不拒绝,係咩?”(是吗?)
吴柏生眼神飘移至斜前方的舞台,像没有对焦,灯光下的鼻影,轮廓清晰又脆弱。“是吧。”
周若栗始终没有提起她曾独自来过几次这家餐厅,而她认为这个晚上是这位女歌手唱的最动听的一晚。一餐饭,待足了三小时。
他们闲谈,像刚认识的朋友一般。隔邻桌的客人热情的向他们打招呼的时候,也能说两句。更多的时候,两个人不说话听着歌也很自在。
周若栗得知吴柏生曾在粤式酒楼学杂做白案,也是在十九岁就没有再就学了,虽然他曾是市重点高中的学生。
她没有多一句的探问,他愿意说点什么,她就听着。
吴记面馆是他自己储钱开的,没有所谓的大老板,例如父母东家。小老板的小,真就是后生这个原因,刚开店的时候有客人误会他刚成年。
喜欢足球,有几年的欧洲杯在这家餐厅看球。对了,吴柏生说自己是广东人,但自己一个人在海城生活了不少年头。
相比起来,周若栗的经历都是一言到底。港城父亲早年到内地寻求发展,和海城母亲成婚,生育了她。周若栗短暂的在粤语地区辗转待过,还是最习惯海城的生活,所以学业工作都在海城。
她没有说自己的大学是海城顶尖那两所之一,因为觉得没有必要。反而是说了自己无序加班,饮食不规律胃不好,这才近期偏好面食。
九点的时候,吴柏生叫来服务生买单,付完钱工整的对折发票后撕掉,同时仔细的向周若栗交代自己还要回店去看下收尾工作。
两个人都没有喝酒,走到不大的地面停车场,两辆车停放相距两端。
体面客气的道别后,向左向右,分开走向自己的车。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普通的日子,只是和晚风亲吻了一下,夜深了该回家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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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锁手机,向下滑动,看完台风的推送消息,这个夏天快结束了。周若栗在会议室坐了一个多小时,手边的饮料换了,吹着超低的冷气拢着克什米尔羊绒披巾,喝常温的桂圆红枣茶。
她觉得自己成了保育员。上司新塞给她的项目,但不想增加人力成本,划拨了三个实习生过来。头痛的不是她等于现在带着五个需要她拿主意的可爱劳动力,也不是其中两个甚至是刚进大学的关系户小孩。她最不耐年轻的热情,吵的她想戴耳机,每天需要听太多的所谓创意。
赶工期,忙到只能整组人全天待在会议室,关门霸占长条会议桌,以期速战速决,尽快交付放工。
“wow,这个老板好帅啊!”年纪最小的ia哪怕要整理半人高的物料,还能有精力刷短视频聊天。左右桌两个小朋友闻言都从笔记本电脑抬起头聚拢看ia的手机屏。
“真的哎,这家店在哪里?”“很近啊,四公里都不到。”“下班一起去。”
“可是只营业午市,网上说不外卖,帅哥老板好有原则,到点就关门了。”
“周末呢,周六去吗?”
周若栗在对报表数据,被ia隔壁的小朋友出声打断。“若栗姐,这家店是不是在你家附近啊?你去过吗?”同时递过来ia的手机。
接过来一看,熟悉的男大生。拍摄角度推测,这是食客偷拍,两张相略略偏下向上影,把吴柏生照的冷清俊廷。原则,周若栗心想,这老板特别有原则,三不原则。
“没留意,我叫外卖多,中午也很少在家吃。”周若栗递回手机,合上笔电,实在太吵了,她准备去下茶歇区。几个小朋友继续在讨论美食软件的推送文章。
这周就如此结束,周若栗忙完交差,挪回自己的办公位。
周二的上午,清早交通就堵得让人想喝冰水。周若栗打完卡在办公区晃了晃,最终还是找了个借口开车回家。十一点,她好像又早到了。
推开门,浓郁香气扑鼻,玻璃厨房里可以看见两座肉山。一座是金灿灿已经炸完的肉排,另一座裹着面包糠的半成品还没下锅。吴柏生站在那炸猪排,拿着长竹筷和厨具。
他穿了件淡绿的tee,站在金灿灿的猪排后,白皙,诱人的看着也香喷喷的模样。
开门的声音,两个人对视了一瞬。“来了啊。”吴柏生说。
周若栗站到厨房外,隔着玻璃窗问到:“你这里还有炸猪排啊?”
“只有周二有,但不一定每周有,看菜场供货。”吴柏生调整了火,不抬头翻着猪排说。
“先去坐着吧,等一会。”
周若栗还是坐回靠门那个座位,没事找事的拿纸巾擦着干净的桌面。没过几分钟,吴柏生拿了个碟过来,上面是切好的炸猪排。“刚出炉,还烫。辣酱油自己倒。”放下又递给她个小瓶,回到厨房。
周若栗看隔壁桌都比平日多了大瓶本地的辣酱油,拿起手上的喼汁瓶淋到猪排上。一口咬下去,肉汁四溢,外壳酥脆合着内里的软嫩。
这猪排应该是找菜场单独预定的,比寻常菜场买到的要厚一倍不止,极富咬头。切成块,一口一个,口感上佳。
吃了一半,周若栗捉狭心思又起:“网上说,吴记面馆的老板很有原则,从不提早延后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