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张氏的眼睛一亮,毛氏也嘤咛一声醒了过来,外头的人刚迈步进来,毛氏就开了口:“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里?”
然而目光看去却只见高程站在门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瞬间就冷了下来,挣扎着要起来。
高程笑着摆了摆手:“格格不必起来,奴才就是过来传个话而已,主子爷说叫格格这几日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要出去,尤其是更不能到福晋那里去。”
毛氏的脸色瞬间惨白,张氏也好不到哪里去,见高程要走,毛氏急忙道:“高总管留步!”
高程就停下了脚步看向毛氏:“不知道格格要说什么?”
“还请高总管指点我两句?”
高程就眯眼笑起来:“哪里敢说指点,格格主意大着呢!”说着自顾自的离开,也不顾毛氏和张氏的挽留。
张氏也白了脸,回头看毛氏,见毛氏紧紧的闭着眼,身子也哆嗦起来,她吓了一跳,摇晃着毛氏,毛氏半响才缓过神来,只是还在哆嗦:“没想到八爷这么绝情!”
张氏一下子想到了关键:“是不是因为福晋跟八爷说了什么?”
毛氏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目光一时混沌又一时幽暗:“你说的没错。”
马佳氏已经叫人给云溪送了几次消息,说凌柱处境艰难,叫云溪想想办法,云溪思前想后觉得既然岁末有意拉近和她的关系,她不如假装和岁末关系好,说不得可以借上八爷府的势力帮着凌柱度过这个难关。
她准备好了说辞只等着胤禛回来,这几日她毫不保留的用尽手段,胤禛几乎夜夜都宿在她的屋子里,并且许诺给她单独换个院子,在不和李氏挤在一起。
她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立刻站了起来,整理衣裳迎了出去,热热的牛乳是早准备好的,在这样的天气喝上一口,驱寒又舒畅,胤禛坐在临窗的炕上,看着云溪弯腰替他脱去靴子,又细细的揉捏,眼里不禁多了几分柔和的色彩:“叫丫头来做。”
云溪和布顺达最大的不同便是云溪放得下身段为他做一切事情,布顺达陪伴他多年却从来不会为他做脱靴这样的事情。
云溪抬眸而笑,满眼的璀璨和温柔:“奴婢喜欢为爷做这些事情,用不得别人来做。”
说着起了身将胤禛的靴子叫丫头拿到后面向阳的地方晒着,这样一会穿着才舒服暖和。
云溪心里装着事情,便忽略了胤禛微微敲击着桌面的手指,她侧身立在桌旁抚弄着花瓶里茶花,等着合适的时机。
胤禛看着云溪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总觉得分外相似,不由自主的问道:“你知不知道八福晋生病的事情?”岁末卧床修养对外只说是生病,暂时并不公开有孕的消息,
然而说出口便又觉得不妥,便转眸看向了窗外。
云溪惊讶的道:“是吗?奴婢竟然不知道?不知道八福晋要不要紧,她前几日还说叫我有什么事就去找她,万事都有她。”
胤禛觉得有些烦躁,语气也不耐烦起来:“是吗?那你们姐妹确实关系不错。”
云溪不知道胤禛为什么烦躁,然而她此刻也顾不上很多,只是接着道:“前几日家里来送东西,说奴婢的阿玛现在处境艰难,总有人为难他,本来说跟八福晋说一声八爷应该也就解决了,但我想总该跟您先提一提才行。”
胤禛微皱起了眉头,幽深的眼看着云溪,让云溪不自在起来,她不由的道:“怎么呢?”
胤禛起了身,淡淡的道:“没什么,只是我想你大概不知道你们家里大房和二房已经分家了。”
云溪觉得好像被雷电击中了一般,心里一阵轰鸣,她勉强的道:“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日你家里来了人同我说了一声,说已经处置好了。”
尼珠氏尚在便要分家,叫外人看两家人关系又能好到哪里去,她却说岁末会帮她处置好一切,这分明是在耍心眼,她好不容易在胤禛心里维系起来的纯真的形象只怕也会毁的差不多。
云溪不由自主的挽住了胤禛的胳膊:“您听我说,八福晋过来在外人面前也多次提起说叫多多照顾我,确实同我感情深厚。”
这个胤禛记得,岁末和胤禩在他面前也提过。
但他就是烦躁,他的心里好像住着一个困兽,不断的在吞噬他的心防,看着云溪这个相似的人他就会越发深陷其中,他会开了云溪的手:“前院还有事,我先走了。”
云溪的心理明白,此刻绝对不能让胤禛走掉,否则那些躲在暗处虎视眈眈的人会趁机做出太多她无法预料的事情,她声音也有些尖锐:“我自姑娘时开有绸缎庄,如今颇有规模,可为爷献银千两!”
胤禛正在组建他的粘杆处,非常需要钱,更何况是千两白银,他终于停下了脚步看向了云溪,云溪心里松了一口气,露着灿烂的笑,她知道自此她的另外一层面纱要渐渐揭开了,但这个她远比现在的她更加被胤禛需要,因为她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有野心。
胖胖的年氏坐在布顺达的屋子里磕着瓜子,眯眼笑着:“羹尧现在圣眷正浓,明月样貌才情更是没得挑,只是命不好,有个后娘,原本像她那样的姑娘做个正室也没得说,不过福晋朝我开口了,我必定会促成这件事情。”
布顺达撵动着手上的佛珠,年明月有个后娘你这个姑妈又能好到哪里去,然而面上却笑着:“你也知道我这也是替我们爷着急,子嗣太单薄了些。”
年氏立刻道:“要我说,我就没见过像您这样贤惠的福晋,真是叫我看着都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