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舒服,连空气都格外自由清新,马车在宽阔的街道上哒哒的跑着,有女子娇呵着拦住了岁末的马车,很多人都看向了高头大马上火一般的红衣女子,岁末掀起帘子看了一眼就放下了,她认识八福晋郭络罗轻扇,一点就着炮仗脾气,跟这样的人没道理硬碰硬,这气势汹汹的样子看着也不大好,她想了想吩咐丫头回了裕亲王府通报了一声,希望裕亲王府有人愿意出面解决。
细珠叉腰站了出去,看上去比轻扇还气势汹汹:“你是哪一个,无缘无故站在路中间拦人马车做什么?万一要是马车失控踩着你或者比人怎么办?!”
轻扇就瞪大了眼:“我不跟丫头说话,叫你格格站出来!”
“你说站就站,哪来的道理,我们格格是大家闺秀可跟你不一样,街道上大声嚷嚷,那都是丫头干的事!”
轻扇竟然说不过细珠,气的一咬牙,鞭子就甩了出去:“混账奴才!”
细珠险险的躲了过去,看着那鞭子甩出来的痕迹,咽了一口唾沫:“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我们无冤无仇,你在这样那可就是撕破脸,同归于尽了!”
轻扇冷哼:“无冤无仇?谁说我跟你们没仇,我现在恨不得喝你们格格的血!废话少说,叫她出来,本郡主到要看看她有几个脑袋!”
岁末听得一头雾水,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掀起了帘子。
春日细碎的阳光温暖明媚,映照着眼前的女子纤细柔弱的身影,白皙小巧的面颊上,那一双眼清澈的透亮,沉静如水,她白皙的手指里了里鬓发就好像做了什么最优雅美好的事情,开口说话也是无尽的淡然:“不知道您找我什么事?”
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从里到外都散发着干净清澈的气息的美人,这跟轻扇想的完全不同。
她怔了半响忽然就落了泪,为什么偏偏就不是她?!
岁末的心里转过无数的想法,开口温柔又包容:“我并不知道您找我什么事,但不管什么事大街上吵嚷出来谁的脸上都没有光彩,我听您是郡主,想来皇室的礼仪更严格一些,我们这样也会叫家里人难堪,不若找个茶馆坐下说一说。”
这细软又温和的声音好像带着催眠的效果,轻扇不自主的想要点头。
骑马赶来的八阿哥喊了一声:“轻扇,你要干什么!?”极尽责问的语气。
轻扇心里的那根弦嘣的一声就断了,一把将岁末推进马车里,一鞭子甩在马身上,马车就狂奔起来!
☆、知道
赶过来的八阿哥连给轻扇一个眼神都没有,驱马往前赶去,轻扇心头刚刚闪过悔意,这会又都成了恨,嘴里诅咒:“最好摔死!”
岁末的头直接撞在了马车壁上,马车又快速奔跑了起来,颠的她头晕目眩,她费力的抓住了车窗外缘,稳住自己的身形,这才觉得好了一些。
大街上都是尖叫着向四面跑去的人,车窗外的景色像是演电影一样,快速闪过,她能从后面的车窗看到骑马追过来的八阿哥,不知道八阿哥能不能在她被颠晕之前追上并制服这发狂的马。
外面正前面的情景岁末却看不大清楚,只能祈祷不要撞到无辜的人。
张越正蹲在酒店的门口眯眼晒太阳,看到发狂的马车几乎撞到自家兄弟,想也没想就翻身上前。
张晨幼年在少林寺长大,学了一身的好本事,又传给了张越,张越不但绝顶的聪明而且骨骼奇佳,才十五岁在功夫上已经登峰造极,是个难得的人才。
他纵身跳起在酒楼的柱子上踩了一脚,下一步就稳稳的落在了马车上,长臂一伸,拉住缰绳,竟然生生让马停了下来,在地上磨出几道深深的痕迹。
街道上安静了片刻接着就是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好声,张越笑着朝众人拱了拱手,跳下马车,扶起自家兄弟,准备扬长而去。
马还没有停稳,八阿哥就跳了下来,掀起马车帘子,一气呵成,看到岁末虚弱的靠坐在马车里,虽然额头上出了点血,但人至少是清醒的,他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后面跟来的人已经拦住了张越的去路,八阿哥惊讶与张越的年轻,便也越发的客气,抱拳道谢:“今日多亏这位公子,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家住何处,我好登门道谢。”
张越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起来也只是顺手而已,道谢就免了,后会无期!”
岁末竟然挣扎着下了马车,八阿哥下意识的扶了她一把,她本是想下来道谢,可张越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和亲切感,她不自主的多打量了几眼。
张越就嘻嘻笑起来:“小姑娘这样看着爷,是不是看上爷了?”
岁末竟然也不觉得生气,温和的笑着道:“我是看你面善,却想不起以前在哪见过,今日之事多亏了你,你即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姓名,我便留下我的,我是五品冼马钮钴禄国柱的长女,你若有难事就来府上找我,我必当倾力相助。”
岁末这样温和客气,张越便嬉笑不起来,点了点头,才大步离开。
八阿哥看着岁末叹息了一声,叫她先上了马车:“先去附近的医馆,你这个样子也耽搁不成。”
岁末现在看起来周身乱糟糟的,但她自来的强大的气势却掩盖了这一切,让人只看到她的美好,她仰头仔细的看着八阿哥,他的眼眸并不是完全的纯黑带着一点点的蓝色,眉毛也十分浓密,鼻子比一般人的也要挺翘,唇线很完美,若是分开来看他分明是一个五官特别棱角分明又深邃的人,而这一切都掩藏在他温和的表象下,不知道这人心里是怎样想的,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铺就了一张天罗地网,她不自觉的道:“为什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