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绛不敢多看,也不忍心打扰。她只是弯起唇角轻轻笑一下,便知足离开。
只有在升旗仪式那天,闻笙作国旗下讲话,迟绛努力踮着脚尖聚精会神地听,恨不得告诉周围所有人:“我们以前还是同桌呢!”
可是话又说不出口。
分班以后,迟绛的成绩在班里几乎垫底,个性也不自觉地收敛了不少。
没有闻笙在旁边,她那些瓶瓶罐罐和小铁盒忽然也失了光彩,玩起来总觉得缺了些兴味。
想不通,明明只是分班,为什么像失恋一样难受。
迟绛时常抓耳挠腮,她总是不知如何把握与人相处的分寸。就连祝羽捷都偶尔挪揄她:“喂,像你这么黏人,到时候可要被对象嫌弃的。”
迟绛表面上没有在意,却允许这话往心里去了,她生怕自己的靠近再让闻笙感到厌烦。
也不是没有先例。高一时那么多次疏远,她都记着呢。
闻笙最讨厌别人打扰她学习,并且闻笙也不止一次说过,她只看重高考,不需要朋友。
因而就算有再多冲动,迟绛都只允许自己压在心里,站在三楼的窗前,挂念楼上的那一颗星。
只有等到晚自习,夜幕降临的时候,她才敢托着腮帮,对着星空发射一个小小的信号。
其实想见你,一直都很想。
分班以来,在新班级里,迟绛花了太多时间“怀旧”。
她总是记挂着闻笙和老朋友,在结交新朋友这件事上,显得力有余而心不足。
祝羽捷分到了第二实验,与迟绛分列在走廊东西两侧,中间足足隔着六个班级。
只有午休时,祝羽捷才过来找她,两人去食堂喝喝冷饮透透气。
那年入冬早,才十一月已经要穿厚棉服。祝羽捷又在大冬天里要了杯葡萄汽水,还嘱咐店员多冰,扬言要用咖啡把自己“灌醉”。
迟绛有点看不明白:“你前两天不是还很开心,神秘兮兮和我说有好消息吗?”
怎么忽然自虐似的折腾起自己来。
祝羽捷咬着吸管,眉头拧紧,“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准告诉别人。”
看来真是件烦心事,还是个大秘密。
迟绛举起右手发誓,发誓时也带着一点苦笑:“你放心好了,我现在身边可谈的也就只有你。”
祝羽捷于是松开吸管,双手抱着冰杯:“就是章蔚学姐,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见祝羽捷情绪不对时,她就猜到此事八成与学姐相关。
祝羽捷从入学起就是她的小迷妹。明明是个贪睡到十个闹钟也叫不醒的人,愣是为了和学姐晨跑坚持早起,还雷打不动地跑了两个学期。
“你难过,是因为她?”迟绛有些不可置信,“可你俩关系不是挺好的吗?这阵子还经常一起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