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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而这一次，这已经是沐夕练过的一千九百次了。他不能够再失败了！

漆黑再次要袭上沐夕的大脑，喉咙间的灼热感突然上升，清晰可见的皮肤在火焰的熏烤下险些露出森然的白骨。沐夕握紧了拳头，没有停下，继续催动着那股魂力向左耳移动。

沐夕在书中看到过眼前的这株草。它叫锁灵草，一共有五片叶子，每一片叶子都似被脱了一半的月亮形状，全身为绿，具有安眠的功效。但它成长起来有些缓慢，最短也需五十年，而长到叶肥肉嫩的时候须用炙火烤制，才能够食用。

曼陀罗山上很少有五十年以后的灵草，十年的都是少之又少，所以沐夕只能使用魂术促进它快速地生长。

不知是过了多久，沐夕的小手间终于隐隐现出了一弱小的光芒。沐夕微微睁开眼睛，指间的火苗“噗！”的一声窜到了那株锁灵草上。

沐夕一惊，赶忙望去，便见那小草仿佛被脱了一层皮般，变得更加柔软，细嫩。

“……成功了？”沐夕的眼中逐渐浮上一丝从未有过的喜悦。他勾了勾小手指，暖流再次从罩灵中流出，自下而上，火辣辣的感觉仿佛走遍了全身的经脉。但这次却是没有那么疼痛了。

“你在干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沐夕的身子微微一颤，忙转过身去，微微低头：“爷爷，您回来了”

“不好好地练魂术，你还在这摆弄花草！”未老的身体依旧如十几年前一般漂浮在虚空中，一袭墨色的长袍挂在他有些佝偻的身上，双手背在身后，发丝与胡子均是花白。只是那双蓝色的眼睛在看向沐夕的时候带着骇人的凶芒。

沐夕垂下眼帘，心里满是苦涩。他哪里是在摆弄花草啊！他明明是在很努力地练习。但无论心里再委屈，沐夕也没有胆量顶这个嘴。对于爷爷，他是沐夕唯一的亲人，也是最为尊重与在乎之人。

未老背在身后的一只手中正握着一把被蓝色火焰包裹的戒尺。它长约二十厘米，足有三指的宽度。打在身上别说皮肉，怕是连骨头都会被灼烧。

“对不起爷爷，沐夕错了，沐夕……”沐夕悄悄地抬起头，话语却是被老人锐利的双眼所生生地噎在了喉咙里。

未老也是在极大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望了望沐夕身后的那株草，迟疑了一下，终是将另一只手中的东西，丢到了沐夕的身前，然后僵硬地说：“自己煮！”

沐夕看到那是一只奄奄一息的野鸡，小脸陡然一喜：“好的，爷爷。对了，爷爷……”

“怎么？”未老飘自门前，有些不耐烦地回过头来，眉间微怒。

沐夕的话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地改了：“爷爷，沐夕已经十二岁了，可以自己捕捉食物了，从现在开始，我来给爷爷做饭。我看到爷爷最近睡眠不是很好，这锁灵草可使人安眠，一会沐夕将它熬入汤中，给您喝”

听了沐夕的话未老的身子明显地一僵，他看到眼前的少年很是乖巧，一双眼眸不谙世事。心中对沐夕的厌恶似乎减了几分。未老别过头去，但声音却依旧冰冷：“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那个，爷爷……”其实沐夕还想说，但已不见了未老的身影。他想说，五种魂术的雏形，沐夕已经可以掌控了……

未老走后，沐夕并没有再去练习魂术。他每日寅时便起床，一刻都不曾荒废，而此时已是申时，再加上刚刚用尽全力地施展，沐夕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力气。他轻轻地合上眼，耳边是细微的风声。

待再睁开眼时，夕阳已悬挂至半山腰，星光点缀了黑暗的夜空。沐夕从地上站起，将野鸡提在手中，望了一眼没了一丝光亮的小木屋，然后走进了茂密的树林。

行至林中，四周陷入了一片的漆黑，但沐夕的脚步却并未停歇，直到用手触摸到一棵粗壮的大树。若有烛光的话，可看到这棵杨树，足足有六人环抱的粗度，高度更是不用想象。沐夕上下其手，好一会才爬上树的顶端。

虚扶着一旁的树杈，沐夕低下头可以看到茶丘小镇微弱的烛光，抬起头时可见远处的另一座山，山上闪动着橙色的光芒。

“等了这么久，终于快成熟了”伸出一根手指，沐夕微微一笑，便见一团火焰“噗！”的一声自他的指间燃起。然后他的小手向怀中摸索一会，从中掏出一本书来。

将之翻开，借着红色的火焰，可以看到泛黄的页面上画着一棵有些奇异的树。那树初看时与柳树倒是无异，但若仔细看去，方可发现，在它的每一处躯干上都交叉缠绕着橙色的纹路，那纹路仿佛鱼鳞一般，密密麻麻地遍满了每一处枝丫。

书上简单地介绍了这棵树，它名为参橙，十年生长，十年开花，十年结果，十年成熟，而四十年间却唯有一个果子。那果似香橙，上面同样有着鱼鳞般的纹路。食其果可修补错乱的经脉，破碎的罩灵，最重要的是它还可重塑残缺的□□。

沐夕在发现它时，不知要有多么的喜悦。沐夕深知，只要食了它，爷爷便可重新长出双腿来，从此以后就再也不用漂浮在半空中了。

小手不断地摩擦着书中的画面，那页面已很是破旧，然而其他的页面却是比之，要平整得多，可见沐夕翻看它的次数已不计其数。

然而这一次，沐夕的小脸却是突然一怔，小手也随之一僵。沐夕发现，他手指触摸处，泛黄的页面上不知是何时，竟似浮出一行有些模糊的小字来。只是那字迹潦草，显然与书写此书之人，无法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