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没在听!
江祈安无语片刻,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傅夫人的想法是对的,傅总最近真的很不正常。
听到他这声叹息,傅晏礼才回过神来,看着江祈安时脸上有化不去的茫然:“你刚刚说什么?”
江祈安无奈重复:“傅夫人稍后会来公司。”
傅晏礼愣愣“哦”了一声,便再无反应,他实在太困了,要不是为了自己高冷霸总的人设,他肯定已经哈欠连天。
看来年纪大了真的不能熬夜了。
傅晏礼如是想,表情非常深沉。
下午杜玥是踩着点到公司的,一进来就直奔傅晏礼而去。
“阿晏,你这孩子,出这么大事怎么不和妈妈说啊。”
她眼眶微红,里面泛着盈盈水光,一脸心疼地捧着傅晏礼的脸嘻嘻描摹着儿子的眉眼,眼中闪烁着浓浓的心疼。
这是傅晏礼第一次见到杜玥,在他成年之后,父母去世的时候他还小,对于母亲的记忆已经模糊,关于父母,他所有的印象只有摆在傅老爷子书桌上那张照片,而现在,照片中的人穿过相框,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他心中动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但考虑到江祈安在场,他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愣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低声叫了一声:“妈。”
他尝试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温声说:“我没事。”
抚养费男人眼睛更红了,哪里像没事的样子,她怜爱的抚摸傅晏礼的发:“不要逞强,你长大后什么时候用这种语气和妈妈说过话?”
傅晏礼嘴角微僵,有一瞬间慌乱但是很快就被他掩饰下去。
果然知子莫若母,想要瞒过家里人难度确实大,他恢复平时的面无表情,后退一步和杜玥拉开点距离:“我真没事,是吧,江秘书。”
正站在一旁拼命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江祈安:……
他抬头望天,江秘书什么都不知道。
傅晏礼一阵无语,凌厉的眼神像两把尖刀,明晃晃传递着“等会再收拾你”的意思,江祈安缩缩脖子,想要逃离现场。
杜玥没看到他的眼神,但脸上担心不减,十分不赞同傅晏礼这种不拿身体当回事的举动,苦口婆心地劝说:“你懂什么呀,人新闻都说了,出车祸后半死不活的最后都没什么大问题,反倒那些当时看起来没什么大事,跟着一起跑前跑后的问题才大,这叫内伤。”
傅晏礼还想说些什么,却在杜玥一个轻描淡写的眼神中乖乖闭嘴。
见他不再说话,杜玥脸色好转一些,不由分说拉着他去医院,顺便还不忘顺上旁边的将迁安:“小江也一起。”
傅晏礼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但他很快也想开了,自己这段时间的不对劲能骗得过一般人,但肯定骗不过傅家人,他确实需要一个能解释自己行为举止和往常不一样的理由。
于是当三人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医院,趁着傅夫人和江祈安去缴费的间隙,傅晏礼和医生打商量:“一会检查结果出来,您能不能和我妈说我有点轻微脑震荡什么的,反正就是可能会引起记忆混乱之类的情况随便给我按一个。”
正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的医生闻言抬头,推推自己的眼镜,眯着眼盯着傅晏礼看了半晌问道:“小伙子,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傅晏礼看了眼他的白大褂:“医生。”
老头脸色一变,刚刚的慈眉善目消失不见,眼神骤然变得凌厉,义正词严道:“那你还找我伪造病历!”
傅晏礼蹙眉,从没有人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但现在他有求于人,因此没说什么,只是神情淡淡地表示:“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其他东西,不是问题。”
“呦呵”医生嗤笑:“年轻人,年纪不大,口气不小,霸道总裁小说看多了吧,我都这把年纪了,你打算用钱买断我的职业生涯吗?”
傅晏礼额头青筋跳了跳:“那你要怎样才能帮我?”
医生推了推夹在鼻梁上的眼镜,再次低下头:“报告是不会骗人的。”
傅晏礼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他顾不得维持自己成熟稳重的高冷形象,“啪”一把拍在桌子上,语气颇为暴躁:“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生死面前人人平等,你就算是比尔·盖茨,也不能说有病就有病,说没病就没病!”
“你信不信我收购你们医院!”
“你买呗,反正我要退休了!”
眼看着两人即将吵起来,江祈安一手扶着傅夫人,一手拿着缴费单回来了,感受到屋子里微妙的氛围,杜玥不解地问:“阿晏,你和医生说什么呢贴那么近?”
傅晏礼深吸一口气,收敛了自己刚刚外放的情绪,他重新站直身体,语气不快:“在和医生聊他的职业操守。”
杜玥愣愣的追问:“操守怎么样?”
傅晏礼咬牙切齿:“很他妈的不错。”
第一次听傅晏礼爆粗口,江祈安和杜玥眼中难掩惊奇,与此同时杜玥眼中的担心更甚,直接加钱办理加急,报告今天就能出。
傅晏礼:……
这是什么鬼运气?
整个等报告期间傅晏礼都坐在旁边生闷气,具体表现就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散发冷气,因他身上散发的低压,愣生生在三人四周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
看着自家儿子这个样子,杜玥不轻不重地在儿子肩膀上拍了一下:“你收敛一点。”
然后敷衍就真的收敛了周身的气势,江祈安叹为观止,原来就算高冷如傅总也不得不听妈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