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无休止的下着,哭喊声被淹没的那么苍白无力。
十岁的女儿,王晓晨撕扯着王同好的头发,在她哭肿的眼睛里,王同好此时就是杀害她母亲的凶手。
旁边的几个妇女拉住王晓晨不停的劝说。
看着悲情的场面,女人们流下同情的泪水。
王同好任凭这个不是亲生的女儿在自已的脸上抓挠,他紧紧的抱住谢金玲的无头尸体嚎啕大哭。
我环顾了一圈,而且脑门的伤疤也没有疼,显然,这只是一起事故而已。
众人苦口婆心的劝说了三四个小时,劝的雨都停了,王同好这才愿意松开谢金玲的尸体。
大伯崔良安排几个小伙子去镇上租了一个冰棺,先把谢金玲的尸体放在冰棺里,然后派人去她娘家报丧。
雨停了,路上的积水没脚,大河村莫名的陷入了一场悲悯的氛围中。
晚上,我在灯下研究着吕隐著写的那本无名的书籍,正看的入迷时,有人敲打我的窗户。
我一抬眼看到吕缺满脸傻笑的冲我摆手。
我打开窗户问:“咋还不睡?干啥呢?”
吕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狐疑的走了出去,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很微弱的声音。
“头呢?头呢?头呢?”
这声音沙哑如鲠在喉,由远而近,越来越清晰。
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谢金玲的亡灵?!”
“嘿嘿。”
吕缺傻笑了一下,拽住我就往外走。
我站住脚:“你等等,我去拿惊堂木。”
拿了惊堂木,我打开院门,黑漆漆的柏油路上空无一人。
我问:“你能看到吗?缺。”
吕缺傻笑。
我至今都没懂他这种傻笑的意思。
“头呢?”
突然,一个声音在我的右侧响起。
我旋即看去,那黑漆漆的地方隐约有个黑色的身影在晃动。
咕咚……
我惊恐的咽了口口水,握紧手里的惊堂木,慢慢走向那一片我看不清楚的黑暗阴影。
呼。
那黑影突然向我跑来。
我扬起手里的惊堂木就砸。
“叔叔,看见我妈妈的头了吗?”
温和而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愣了愣,停下手。
竟然是谢金玲的女儿,王晓晨。
我惊愕的问:“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干嘛呢?”
王晓晨脸色苍白的望着我,那双呆滞的眼睛没有丝毫的色彩:“我找我妈妈的头。”
我说:“今天不是跟你说了嘛,你妈妈的头找不见了。”
谢金玲的脑袋被装满砖的三轮车碾压过去,已经像西瓜一样崩开,现场我去看过了,只有一张被碾扁的肉饼。
王晓晨没有说话,慢吞吞的从我身边走过去。
我拽住她:“听话,回家去吧。”
王晓晨又呆滞的看着我。
我不敢看王晓晨的眼睛,那黯淡无光的眼睛就像死了一样,令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