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庭气恼,这老匹夫,就知道吹嘘遛马。
只可惜老皇帝很受用。
“好了,朕以为宋太医说的对,既然淑妃身体无恙便多留片刻,也好见见当年誉满京城的右丞相。”
老皇帝揽过淑妃,将她护在怀里,让她不得动弹。
老皇帝察觉到淑妃僵得厉害,不由凝眉:“爱妃,在朕身边,你何以受惊?莫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朕?”
淑妃心鼓如雷,面色如常:“陛下您这是说笑了。”
“爱妃,这些年朕将你置于心尖之人,可你这颗心总叫朕摸不着看不透啊!”老皇帝幽幽说道。
淑妃敛下眼睑,遮住眼中恨意,柔声道:“陛下对臣妾之心,臣妾莫不敢忘,只望有朝一日能报答陛下……”
程墨顾不得老皇帝这边的动静,从老丞相入宫门开始,她的目光便一刻不停地望着他。
天寒地冻,老丞相身影单薄,步履蹒跚,却始终挺直脊背,昂首挺胸而来。
等他终于走近,程墨已在不知不觉中红了眼眶。老丞相与她错身而过,却不曾多看她一眼。
“草民程恒昌见过皇帝陛下。”老丞相俯身行礼。
待他抬头,老皇帝与之对望,眼里已有不满。
“草民而非罪臣?程恒昌,时至今日你也不肯认罪?”
老丞相目光从容,一如往昔:“陛下,草民已非丞相,无论是否有罪,都是草民。若陛下觉得草民有罪,草民谢罪!”
“好一个程恒昌,你还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朕从前就受不得你这个脾气……”
老皇帝摇摇头,已经不用问他是否后悔,就已知晓此人答案了。
老皇帝看向左公丞:“左公,你方才说程恒昌之女摇身一变,成了他人之女。如今此女何在?你倒是跟朕好好说道说道。”
左公丞行礼走近,来到老丞相身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陛下,这天寒地冻,可否让恒昌先行起身。”
说着不待老皇帝作答,便伸手去扶。
“朕倒是忘了,这些年过去,左公你还是对他这般关怀。”老皇帝想起从前朝堂上这两位丞相有那伯牙子期美名,一时间不由唏嘘。
左公丞忙接下自己身上厚实的披风盖在老丞相身上。
“程兄,想当年你我兄弟一场,多亏了程兄照应,小弟才有今日。只可惜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你也休怪小弟揭穿你女儿的欺君之罪!”
老丞相面容沉静,裹了裹衣袍:“你还是老样子,惯爱做这些表面功夫。”
左公丞脸微僵,继而转身看向人群,目光扫过众人。
在左公丞望向程墨之时,程墨已经想到了对策,可万万没有想到他的目光只是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就看向老皇帝身侧。
“陛下,此女正是淑妃!陛下,她乃是程恒昌次女,闺名若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