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的热量和糖分达到富足的程度,大脑就会因为惫懒而断线。
苏时年歪着身子,额头靠着凉快的车窗。
他觉得自己快睡着了,于是将车窗开了些缝隙。
冷冷的晚风吹进来,苏时年却打了个哈欠。
段昭庭:“很热?”
苏时年:“不热,就是大脑有点热。”
段昭庭已经习惯苏时年偶尔奇怪的表达,不自觉地声音也低了些:
“你发烧了?”
苏时年摇摇头:“不是发烧。”
说着,他还顺着段昭庭的意思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我就是有点困了,所以我想吹点冷风凉一凉。”
如果不吹冷风凉一凉的话,苏时年觉得自己在这辆车上睡着了,能立刻做一个梦,梦里肯定有段昭庭。
连带着他想象出了如果自己在安静的车上说了梦话,念了段昭庭三个字的话,他就露馅了。
虽然没谈过恋爱,但看过小说。
炮灰在睡梦中念了无情事业批男主的名字,那就真的是炮灰了。
想到这里,苏时年打了个喷嚏。
风声也随着这声喷嚏消失了,苏时年看着车窗随着段昭庭摁下按钮而升到顶端。
段昭庭:“困了就睡,不要吹冷风。”
苏时年“哦”了一声,撑着眼皮,已经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
段昭庭:“你睡相很差吗?”
苏时年突然被这一句话赶去了些瞌睡虫,他摇摇头:
“不差,一点都不差。”
上大学时,他睡相可是全宿舍最好的,而且他不打呼,一觉醒来姿势几乎不变。
楚一还调侃过他是睡美人,美人当然不敢当,不过这涉及一点点自尊。
苏时年补充了一句:
“我睡觉很乖的,从来不乱动。”
段昭庭瞄了眼中央后视镜,品出那么一丝好笑:
“那为什么现在不睡?”
苏时年努了努嘴:“因为,因为……”
前方是红灯,车停在深夜的十字路口,周遭也安静下来。
段昭庭握着方向盘的指尖动了动:
“因为什么?”
苏时年:“因为我怕我睡着了,影响你。”
他也不在乎面子了,否则圆不下去:
“其实就是我睡相不好,所以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睡相不好的样子。”
段昭庭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极端暴雨那天的清晨,苏时年侧着身子蜷缩在沙发角落睡觉的样子。
他熟睡时睫毛投落一层暗影,衬着瓷白的皮肤,嘴唇嫣红,微微出汗,连带着脸颊也浮上一层浅红。
他睡觉时,和他平时活泼的样子不一样,静美乖顺。
倒不能称之为睡相不好。
收回思绪,绿灯交接亮起,他拂去脑海中那些藏在角落里的记忆。
他竟然和苏时年就着秋冬深夜开不开车窗的话题聊了这么多,这些对话甚至毫无意义。
段昭庭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