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寒,天幕暗。东宫之中,烛火幽明。
宫婢端上来一盏浓茶,低道:“殿下,子时已到。”
丞柒放下手中的卷本,倦声吩咐道:“把剩下的册子搬过来。”
宫婢悄悄瞄了眼案桌上堆积成山的经籍古书,不由提醒道:“殿下,珍重贵体。”
次日拂晓,长公主独访太子殿。
丞雁姝慢条斯理地沏着茶,笑盈盈道:“听下人们说殿下一心钻研学问,以至于夜不能寐呢。”
丞柒釉白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茶桌,轻描淡写道:“谁说的?拖出去乱棍打死。”
丞雁姝干笑两声,转移话题道:“前些年我给你绣的那条带可还在?”
丞柒手一顿,随即唇角勾起点戏谑的笑:“早扔了。”
丞雁姝似无意间想到什么,恍然道:“乾席宴上我正好瞧见一个红衣少年,头上系的带和我送你的那条别无二致。”
丞柒闻言缓缓抬眸,眉梢之下一片肃冷。
丞雁姝尽力抑住颤的手将香茶斟入青花瓷盏,赞叹道:“我知道他是客家嫡长子,当真是英朗才俊啊。”
丞柒眼中逐渐杀意翻涌,冷声道:“与你何干?”
丞雁姝心里捏把汗,语气更柔了几分:“想来他是阿柒你的朋友吧。”
“我来的不巧?”堂书语双目上蒙了条白绫,手里拿着一个卷轴信步走向两人。
丞雁姝暗自松了口气,“夫子请坐。”
堂书语听音认出了丞雁姝,颔道:“长公主万安。”
丞雁姝瞅准机会,告辞道:“你俩慢慢聊,本宫就先失陪了。”
待到丞雁姝离开,堂书语把卷轴交给丞柒,汇报道:“按殿下的要求,我列出了乌台近百年大大小小所有的命案。”
丞柒并未答话,仅是自顾自地品茶。
堂书语定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张嘴说话,就这么干站着。
片刻后丞柒侧眸望向他,“夫子还有何事?”
堂书语就等这句了,迅坐到丞柒面前,“殿下您难道现了什么蹊跷?”
丞柒端起茶盏轻饮一口杯中茶,反问道:“现什么?”
堂书语解释道:“这上万场命案中存在的端倪。”
丞柒追问道:“有何端倪?”
堂书语这才想起来丞柒还没看的,失笑道:“恕卑职无能,找不出其中奥秘。”
“无妨。”丞柒半垂眼帘,漫不经心道:“倘若没事了,夫子还请回吧。”
“天气渐凉了,殿下莫要日夜操劳。”堂书语说罢猛地伸出手抓住了丞柒的手腕。
下一秒,钟戈屠的弯刀快如闪电般砍向堂书语的手臂。
丞柒薄唇轻启:“退下。”
千钧一之际,利刃擦着堂书语的袖口收鞘回锋。
钟戈屠恭恭敬敬地鞠上一躬,“给殿下请安。”
堂书语探完脉象后不由自主地皱紧眉头,“想来殿下身子抱恙,不知您可曾请过太医?”
丞柒接过钟戈屠递来的丝帕,从容道:“不过是染了风寒,并无大碍。”
堂书语长舒一口胸中闷气,险险憋住吼人的冲动:“总归是喝点汤药好得快些。”
丞柒细致地擦拭着方才被抓的手腕处,漠然道:“那就劳烦夫子了。”
这次堂书语只字不讲,站起身来转身走人。
丞柒随手扔掉丝帕,朝钟戈屠下令道:“去守着他。如有异样,直接处死。”
战神峰澡堂里,众弟子褪衣净身。正如江湖传言,战神峰缺钱少脑唯独不稀健壮有劲的男人,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光棍峰”。
苏瑾搭了条毛巾到客京华头上,热情道:“小师哥,我给你搓背吧。”
苏瑜纵身一跃跳到浴池里,蹦起的浩大水花迎面扑了客京华一脸。
苏瑾怕他眼睛里会进水,担心道:“你没事吧,小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