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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自我评价（第2页）
枪口闪出火光，它嘶吼着射出子弹，即将打穿少年的心脏。
可五就连开口提醒艾斯都做不到，她的身体早已被情绪占据，声音早已被恶魔取走。
子弹和艾斯的距离不断拉近，就在即将击中艾斯夺走他的生命之时……
听到枪声的艾斯双腿软，在没有任何阻挡的平坦的街道上摔了一跤。
这帮他捡回了一条命。
摔倒带来的冲击似乎帮他找回了些许思考的能力。
他反应过来自己一定跑不过子弹，放弃了挣扎，趴在地上没有站起。想让自己在生命的最后能轻松一点。
“狗屎运。”
见艾斯身上没有溅出血花，男人准备再次扣动扳机，却现弹夹已经空了。
他按下弹夹卡隼，不顾五的手上的伤口把空弹夹猛地甩了出去。
五没有因为剧痛产生任何反应，似乎疼痛已经无法唤回她的理智，又或者，是那根手已经不属于她。
男人开始在身上翻找新弹夹，准备再次瞄准。
艾斯无力地趴在地板上，好像就算不用男人出手，他的生命也会自己走到尽头。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过去。
亲人、好友、心爱的女生……
“在生命的最后，你会如何评价自己？”
这是五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
“这是什么？学校流行的话题？”
“不是啦，是名言，生灵之神薇薇安的名言。她认为只要在生命的最后能给予自己中肯的评价，那他就算是一个美丽的生灵。”
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放学回家的闲聊，艾斯的走马灯却奇怪地中止在这里。
这段对话开始在脑中不断重复，每一次重复都会缩短。
最后只剩下那个问题——你如何评价自己？
烂透了！烂透了！我一直在逃啊！
艾斯的表情变得狰狞，牙齿咬紧，瞳孔不可思议地张大。
他的脸被阴翳填满，心跳开始加，血液被愤怒煮沸，重新为身体提供力量。
他站起，转过身，看向男人和他身旁的五。
血液沾满了她的脸庞，恶徒夺走了她的灵魂，那双美丽的眼睛失去了灵性。
算什么啊，突然被淘汰、突然杰森就死了、突然五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我人生的最后简直烂透了！
艾斯握紧拳头，开始向他早已逃离的战场狂奔。
在这人生最后的闹剧里，他最不满意的，是自己。
在这之前的每一个动作他都不满意！
为什么要怕神权？为什么要投降？为什么要逃跑？
为什么一直被牵着鼻子走！
明明还没有拼尽全力，凭什么因为一两句话、因为什么狗屁神权就一定会输。
艾斯的度越来越快，眼里没有畏惧，只有愤怒。
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场戏里，他要扮演英雄、要扮演冲破高墙的巨人！
这是他的选择，哪怕结局注定失败。
突然，一声枪响，血花飞溅。
艾斯应声倒地，躯体震起尘土，为他盖上了幕布。
男人看到那一抹鲜红，原本燥热的心平静下来。
接着，他大笑起来，嘲笑这位“英雄”短得不可思议的崛起和落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