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哥,我们把渔船都翻遍了,我连厨房里的冰箱都打开看过了,连个人毛都没找到。”一个赌徒扯着嗓子喊道。
“那家伙不会真的掉海里淹死了吧?”另一个赌徒歪着脖子喊道。
黑仔阴着脸,问:“你们确定船上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
“黑哥,就差肥哥的房间没有搜,我们没敢进去。”一个斗鸡眼的赌徒说道。
黑仔扭头看向肥哥。
肥哥把手里的烟屁丢进海里面,说:“你们在这里等我。”
肥哥阴沉着脸,推开船舱卧室的门。非洲女人正坐在床边摆弄手上的戒指。
肥哥站在房间里也不说话,眼睛上下左右的打量着看。
非洲女人故作镇定的说:“你找什么呢?还没到你吃奶的时间。”
“你一直在房间里?有没有见到什么人进来?”
“我,我是一直在房间呀。”非洲女人迟疑了一下,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肥哥是什么人物?他13岁就辍学,开始混社会。非洲女人一个略微不自然的表情变化,肥哥心里便已经有了底数。
肥哥从门外面进来那一刻起,躲在床下面的独孤青云的心就狂跳个不停,紧张的不得了。他目光在床下面四处搜索,试图寻找一件合手的武器。万一肥哥掀开床单,独孤青云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件武器打向肥哥的脑袋。无奈的是,床下面除了尘土,什么东西都没有。
肥哥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说:“没人进来就好,船上跑了一个人。”
“怎么可能?这可是公海,那人怎么可能跑掉?”
“他们在海里发现了救生圈,那家伙可能已经淹死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喂了鲨鱼。”
肥哥此话一出,非洲女人和独孤青云同一时间都松了一口气。
肥哥不动声色的打开旁边的衣柜,从里面拿出一把一米多长的青龙宝剑。青龙宝剑从剑鞘中慢慢抽出,发出清冷的寒光。
坐在床上的非洲女人被吓坏了,她浑身瑟瑟发抖,惊恐的瞪大着眼睛。
肥哥手持青龙宝剑,慢慢的蹲下身子,用宝剑挑开了床上的床单。
这一瞬间,肥哥和趴在床下的独孤青云四目相望。
独孤青云知道自已已经无处可逃,就像是一只被狼群逼到了悬崖边上的山羊。
“果然被黑仔说对了,还真是出了问题。”肥哥面无表情。
当死亡降临,最能够考验一个人是英雄还是懦夫。面对死亡,懦夫会被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反过来,当英雄发现自已已经无法改变死亡的命运,就会变得视死如归,自已死也不能让对方好过。
独孤青云在给自已改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把一种古人的英雄气概注入到了自已的血脉之中。他所拥有的不仅仅是浪迹天涯的勇气,还拥有一个男人在最关键时刻的担当,即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独孤青云惊恐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从容,既然已经无处可逃,那就索性拼个你死我活。独孤青云像一只受伤过野兽,眼睛死死的盯着肥哥,他喉咙间发出一声声的低吼,像是随时要从床底下面冲出来,咬断肥哥的喉咙。
独孤青云视死如归的眼神,让肥哥的心里突然颤抖了一下,似乎那床底下面藏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正慢慢向自已靠近的死神。这样的眼神,肥哥曾经经历过。
20年前,肥哥还是个街头的小烂仔。有一次,他因为一件小事,得罪了一个外号叫老金山的社会大哥。老金山带着五、六个马仔,手持钢管和砍刀,在街上追杀肥哥。肥哥慌不择路,跑进了一条死胡同里。肥哥当时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孩子,起初他被吓坏了,他认为今天自已必死无疑。
肥哥上学的时候学习并不好,却无意间学会了一首诗,并把那首诗当作了自已的人生座右铭。那首诗便是李清照的《夏日绝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那一刻,肥哥不再恐惧。他慢慢的从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眼睛饿狼一般死死的盯着老金山。肥哥已经做好了准备,既然老金山不给自已留活路,那就索性拼个你死我活。即便是被砍刀砍了又如何?即便是被钢管打了又如何?他只要能够冲到老金山的面前,就可以一刀结束老金山的性命。
老金山被肥哥视死如归的气魄和饿狼一般的眼神震撼到了。他沉默片刻,对手下人摆了摆手。
老金山说道:“你走吧。”
……
肥哥叹了口气,慢慢的收起青龙宝剑,低声说:“明天下午船就会返航。你在这里藏好,不要被兄弟们发现,否则我面子上说不过去。”
肥哥站起身来,宝剑入鞘,他把青龙宝剑重新放回到衣柜中。
肥哥转身,用力拍打了一下非洲女人肥硕的巨臀。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渔船的甲板之上,所有赌徒的目光都汇集到了肥哥的脸上。
肥哥不说话,他点燃一支香烟,把目光看向海水里面漂浮着的那两个救生圈。
“肥哥,什么情况?”一个长脸的赌徒问道。
肥哥嘴里喷出一口浓烟,慢悠悠的说:“唉,没有。那小子可能真的掉海里被淹死了。”
甲板上顿时间充满了赌徒们的“唏嘘”声。
一个染着黄发的赌徒说:“不会游泳,还逞什么能。”
一个嘴里叼着烟屁的赌徒说:“我第一眼见到他,就知道他是个短命鬼。”
一个大肚子的赌徒挥着手说:“算了,算了。我们回去吃饭吧,吃完饭还要继续战斗。”
只有黑仔站在一旁,他眉头微皱,一句话都不说。
众赌徒们一哄而散,只有小龙不甘心的站在一旁。
“这海面上风平浪静,连一点点风都没有,他又套着救生圈,怎么可能说淹死就淹死了呢?”小龙急的直跺脚。
黑仔不动声色,走到小龙面前。他突然挥起拳头一击猛拳,重重的砸在小龙的脸上。小龙一个趔趄倒在了甲板上。
“你个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黑仔恶狠狠的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