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这方正沉了眉目,身后倏尔响起一道对此刻的她来说宛如天籁的声音:“迷香解药可有?”这声音忽然响起,雁回只觉双腿一瞬间都有些麻了,她连忙甩了甩脑袋,又恶狠狠地拍了拍墙壁,瞪着王鹏远:“快把解药给我拿出来!”再这样生活几天,她大概真要疯。
王鹏远用惊恐的目光看看雁回又看看天曜,一双眼睛里怕得含起了热泪:“没……没有解药。”
雁回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没有解药这四个字的意思,然后她拼命地遏制住了捏死王鹏远的冲动:“没解药的毒你也敢买?没解药你还用在我身上?”
“我……我想让你喜欢我,怎么可能让你再有机会离开我!”王鹏远大声道,“你是我的!”
“是你大爷的!”雁回一咬牙,心底怒火中烧,一拳砸烂了王鹏远耳边的墙:“你有本事倒是下药下准一点啊!你看你下到谁身上了你个猪!”
天曜可是妖龙,被一个天底下最厉害的修仙真人抽筋扒皮的妖怪,他注定是要走上复
仇道路的,注定是要腥风血雨的,让她爱上这样一个人,还不如真的爱上一头猪,过上每天吃精致饲料睡舒服大床的安逸生活……
砖石“啪啪”两声落在地上。
王鹏远吓傻了,然后双眸迅速地涌出了泪水:“你、你好凶……”
雁回懒得去听王鹏远的话,拽了他的衣领又将他拖着走:“去城南,先给我好好问问有没有解药。”
“我……我不喜欢你了。”雁回哪管他喜不喜欢,拽着他面无表情地走。
王鹏远一边哭一边解释:“别去别去……买的时候他们便说了,没有解药。”雁回停了脚步,听王鹏远继续哭道,“雁回你昨天便说,你与这人在一起,那,既然你们在一起,这……这迷香,下与不下又有何不同?”
雁回顿住,揉了揉疼痛的眉心。
“别让我去天香坊……他们说买了迷香是不能告诉许可外的人的。”这句话让天曜与雁回同时蹙了眉头。
天曜问:“有许可的是何等人?”
“三品……以上的官员,还有特定的人。”
三品以上……这样算来,还当真只有真正的贵人才可购买这迷香。雁回沉思了一阵,一松手,将王鹏远放了:“成,我不捉你去天香坊,那今日之事,你也别与他人提起,我们各自当此事不存在。”
王鹏远捣蒜般点头,可见他对天香坊的人,也是有一定惧怕的。
“从今往后,你也别再来招惹我,否则……”雁
回眼睛一眯,王鹏远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紧接着又退了两步。
“不招惹不招惹!”他又退了两步,“再也不招惹了。我走了!”话音都没落,他便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雁回拍了拍手,但听天曜在身后道:“我们这便去天香坊探探。”
“不急。”雁回没有回头,只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道,“我们先回忘语楼一趟。找弦歌一起,吃个午饭。”
天曜不明所以,雁回瞥了他一眼,不打算解释,本只想甩个高深莫测的眼神,但与天曜四目相接的那一刻,雁回便瞬间不由自主地脸红了,她只好转了头捂住了脸,急吼吼地喊:“别看我别看我,心又开始跳了!”
“……”
雁回与天曜回到忘语楼时,弦歌仿似才懒懒地起床似的,她坐在桌子旁边,长长的黑发还没有盘起,柔顺的地落在了地上,一副慵懒的姿态让她更显柔媚。
她看了雁回一眼:“知晓我醒得晚,你便这般把男人带到我房里来了?”
雁回都没回头看天曜一眼,便道:“他不爱女人。”
天曜:“……”其实雁回说得没错,在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之后,但凡是个有感情的动物,都极难再去爱了,即便眼前之人再似天仙,在天曜眼里,也不过一朵繁花而已。可看见弦歌听了雁回的话之后,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饶是善于隐忍的天曜,也冲动地想把雁回的嘴巴缝上。
弦歌招了招
手:“先都坐吧,但闻早上那王家公子又来找你,你还追出去了,都干什么了?”
“王小胖子给我下了狐妖血做的迷香,但却犯了傻,让我爱上了这家伙。”雁回只身后往后面指了下,“然后我就去揍王胖子,让他给我解药了。”
弦歌本是随口寒暄一句,但得到了这个答案,弦歌端茶的手微微一僵。她抬了眼眸,目光婉转地落在雁回脸上:“哦……”
“我问他上哪儿买的迷香,他说是在城南天香坊,凤铭手上买的。”
弦歌吹了吹茶,喝了一口,没有搭腔。
“我要是没记错,凤铭是七绝堂的副堂主,而弦歌,你这忘语楼,也是属于七绝堂的吧。”
闻言,天曜一惊,但当事的两人——雁回与弦歌却都没有太大反应。
天曜皱了眉头,心里只道雁回冲动,既然这弦歌与七绝堂同属一窝,那他们探得迷香线索一事,又如何能直接告诉弦歌!
可天曜还没担心完,弦歌便放下了茶杯,颇为无奈地一笑:“那般告诫你,让你不要蹚浑水,你还非得往里边迈腿。回头泥足深陷了,我可不管拉你。”
弦歌这话带着打趣,而雁回却一反平日嬉皮笑脸的神态,正色道:“此事有关辰星山名誉,有关我师……凌霄。弦歌你知道,别说蹚浑水,前面便是架了口锅烧沸油,我也会跳下去。”
弦歌一叹:“痴儿。”
雁回这时却笑了:“彼此彼此。”
弦歌
放了茶杯,看了天曜一眼:“不是说药下到他身上了吗,你不去在乎你的‘心上人’却还那般着紧辰星山的事,你那迷香,当真对你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