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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只闯祸后又来卖乖的猫。
宁景和转过头不去看他:“没生气。”
喻凛不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嘴上说“没有”,保不齐心里的连续剧都演了五六七八十集。他天真地信了宁景和的话,手臂往沙发上一蹭:“那我们直接试试萧景珂把我赶走那段?”
宁景和……
宁景和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两人把那段兄弟假意决裂的戏份按照李锐和喻凛的不同想法演了好几遍,最后还生出了好几种新的演法。
时钟缓缓转过十二点,排演完最后一遍的喻凛跌回沙发,眼睛艰难地张合两下,打了个哈欠。
“……哥,我困了。”
宁景和喝了口水,润了润读台词读到干哑的嗓子,又用干净的杯子重新倒了杯温水,想要端给喻凛。
可还没走到沙发处,就发现他上半身已经躺倒下去,靠在扶手处睡熟了。
灯光打落下宁景和的影子,遮盖在喻凛恬静的侧脸上。宁景和把水杯往茶几上一放,视线一寸寸扫过喻凛的眉眼,滑过高挺小巧的鼻,落在他张合吐息的柔软唇瓣——
居然在别人的房间里,睡得这样没有戒心与防备。
宁景和伸出手,终于抓住了方才许久未定的目标,两只手指捏住了喻凛的脸颊。
“沈星琢,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想法。”
第049章第49章
周曜第二天在房间里没抓到人,吓得魂都飞了一半。
毕竟沈星琢拍戏中途跑路早有前科,不过这次他和江时晏已经分手,而且瞧他那决绝程度应该不可能回头贴冷屁股,周曜也不知道他一大早会去哪里。
结果还没来得及打电话找人,就得知了江时晏昨晚来《破阵曲》剧组探班的消息。
刚刚落下的心瞬间悬起,周曜一个百米冲刺到楼梯间狂按电梯。
下一秒,身后的房门“咔嚓”打开,喻凛抱着剧本顶着一双惺忪的眼,望向他着急忙慌的背影,疑惑地喊道:“周曜哥?你这么急是要去哪?”
周曜猛地回头,脸上的喜悦还没起来,在看到喻凛头顶的房号后顿时跌落谷底,另一半魂也惊飞了。
“你怎么从……”周曜一惊一乍地喊道,但话刚说到一半又担心被别人听见,突然压低了声音,“……房间出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宁景和从房里走了出来,皱着眉,脸上有些不耐,半边脸压得粉红,似乎刚醒来的模样。
“哥,你醒啦?”喻凛听到脚步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看你睡得熟就没喊你。”
宁景和低低地应了一声,揉了揉睡得发疼的脑后:“嗯。”
喻凛猜到了他难受的原因,问:“其实你可以和我一起睡。”
周曜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一把抓过喻凛的手腕,目光锐利地扫过他暴露在外的脖颈和手臂,甚至连小腿都没有放过,确定了没有可疑的痕迹后,才长舒一口气。
喻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昨天我们在讨论剧本。”缓过劲来的宁景和明白周曜在担心什么,开口解释道,“后来沈星琢困了,我把床让给他睡了一晚。”
周曜意识到自己又误会了,尴尬地冲他笑笑:“麻烦宁老师昨晚照顾星琢了。”
“没事。”宁景和晦暗不定的目光扫过喻凛的脸,抬起手在他耳边翘起的头发上顺了一下,收手时线条分明的骨节擦过喻凛的耳廓。
宁景和只是说:“回去洗漱吧,片场见。”
喻凛抬手抚着被碰过的地方,明明宁景和的手已经离开了,却还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但他还没来得及深究,就被再次升起警戒的周曜给拉走了。
萧景晏的戏份已经拍摄过半。金陵城中阴谋四起、朝局动荡,在跟随萧溪云追查大案的过程中,萧景晏逐渐发现了兄长萧景珂的影子和当年父亲战死的真相。
而在那日萧景珂毒发之后,萧景晏也终于明白他那假装效忠文德帝的兄长,实则一直忘不了父母之死,多年暗中蛰伏,不过是为了亲手了结安定侯府的血海深仇。
曾经天真的侯府二公子毅然决然地抛下了恣意安稳的生活,决心相助兄长完成复仇,登上那乘龙之位。因为他不涉世事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萧溪云和洛珩都没有发现后续的布局之中均有萧景晏从旁推动。
然而萧景珂的计谋还是被萧溪云一一破解。就当她离真相之差一步之遥时,却因漠北战事紧急离京。而紧跟着的三月春猎成了萧景珂最后的、也是计划中唯一的机会。
此行太过凶险,失败了就是死无全尸。萧景珂想为侯府留下最后的一点血脉,也不愿萧景晏陪他以身犯险,所以差使亲卫将他强行送出金陵。若是事成,他日相见便是在金銮大殿上,若是事败,今日便是此生最后一面。
然而萧景晏怎么会愿意,他们只差最后一步,无论生死他都要陪兄长走过最后一程。
结果自然是被萧景珂强行打晕送上了离京的马车。
因为有了昨晚无数次的排演,今天的拍摄速度极其顺畅。喻凛和宁景和的入戏速度极快,三两下的就把现场所有人带到了那个黑云压城的情境之中。
萧景珂撕开了温文尔雅的假面,那些狠厉、阴鸷跃然齐上,制伏弟弟的过程中招招很辣毫不留情。而萧景晏的愤怒、偏执也在一点点显现出来。
萧景晏确实是一个外放的人物,但他明白兄长这么做的用心,他的抵抗不是歇斯底里、咆哮张狂,而是一种近乎悲怆的、压抑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