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稚回说要去他那里。蒋颂盯着她看了良久,转过脸动车子驶向住处。
路上他一直在想,她最好知道去他那儿意味着什么,她最好是清醒着提出了这个要求。 刚进门,蒋颂甚至还没把车钥放下,雁稚回就紧紧抱住了他。
她道:“蒋颂,我好喜欢南方。”
蒋颂知道她在表白,他站在原地,心口揪紧,酸。
第一次做爱的时候,他也说了同样的话,伏在她身上像狗一样出难以抑制的呻吟,按着她的大腿或腰,然后剥开她湿掉的鬓,附在她耳边低声说“我很喜欢南方。”
南方指什么,在时间地理上,南方的想象其来有自。一种未知的领域,一种中州正韵的风格,一种任意拥抱做爱的心情,一个不大敢触碰的人。
他们现在不在南方。北方的初夏干燥,春天那种带着烟气的风还没有消尽。
只有在南方,蒋颂才敢碰她,仿佛那里的空气能让他忘记他顾忌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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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稚回十七岁那一年,他在初夏到南方出差。雁稚回跟着去了,让他去接她的时候,女孩子已经被梅雨季的大雨淋了个湿透,进屋不久就开始热,而后是高烧。
“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怜,你到底跟过来做什么?”蒋颂这么问她,用毛巾包着冰块给她的脑门和腋下降温。
雁稚回和后来的雁平桨一样,说话有时大胆得让人头疼。
她殷殷切切地说自己没有烧,得的是相思病,那种有点矫情的湿润眼神看得蒋颂心疼。
蒋颂想,她根本不知道她在把多珍贵的东西递到他的手上,像是一道拱门最重要的,漂漂亮亮、晶莹剔透的拱心石。
而他可以随随便便就把它捏碎,把她的真心揉成一个皲皱的破纸团。
蒋颂哄着她睡觉,在第二天闲暇时分,去搜到底什么是劳什子的相思病。
友人的话反复回荡在脑海:
“得了相思病的女人要想活下去,只有去跟那个被她相思的男人同床共枕,否则就会熬干了血,得肺痨病——你知道吧,林黛玉,还有民国时候好些美女,都是得这种病死掉的。”
蒋颂皱眉:“都是胡说八道。”
但他还是专门抽出了时间陪着雁稚回。
女孩子好得很快,他们在那一个周里接吻,生一些很边缘的性行为。蒋颂沉浸在老树开花的眷恋里无法自拔,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却仍然只被她碰一下都会勃起。
第一次,就生在最后一天晚上。
做完半小时后,蒋颂知道了雁稚回还没有十八岁。
就差一个月了,如果他能再忍一个月……蒋颂无法不介意,他把所有的情绪都憋在心里,面上什么都没说。他不可能迁怒于雁稚回,对方自觉心虚,眼巴巴望着他的时候,他连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
被他操得叫床叫得喉咙都哑了,女孩子小口小口喝着水,然后蜷在他怀里说:“蒋颂,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也想要这样。要你从后面……好不好?”
她还敢说后面,还敢提他们做爱的姿势。
那天后的一年多,蒋颂都没有再和雁稚回单独过夜,只和她谈恋爱,柏拉图式的。
直到这一晚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