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玛丽让她阻止你,为什么你还是来了?”
人潮涌动之中,西里斯拽过我的手臂这么问到。
他丝略有凌乱,应该还是与人争执拉扯过,领口的位置皱巴巴的,不知道是被谁揪着衣领教训过。
“这个回答我不太想再次重复了,”我叹了口气,“我只是承担了我所需要承担的责任而已。”
“如果他们对此还有不满,那尽管当着我的面说好了,如果想要教训我,那也可以啊。”
他紧紧咬着牙,面容严肃地推搡着我挤到人群边缘,急迫地低语:“你不知道他们能做出什么事,你怎么能这么莽撞?”
“刚才那种混乱失序的状态,你以为没有人在故意引导吗?”
玛丽焦急地跟过来,“等一下,布莱克,别这么对她,你先把手放开,你不知道你力气有多大吗?!”
“我知道啊,”我盯着他说,“不管是谁,或者几个人,显然对面是高手,察觉了两个学院的矛盾,巧妙地穿插联合起这次事件,我是格兰芬多,如果更严重点,事件再升级,这说不定会使整个格兰芬多处于被孤立的状态。”
“而到时候你们作为朋友,除了要应付学院外的闲言碎语还要应付学院内部的分裂可能性,选择我还是选择学院?”
“我将这点看得很清楚,西里斯。”我说得又快又急,“而教授们跟以往一样,可能只会当做这是一次短暂的矛盾爆。”
“每个学院的参与人关禁闭或者劳动服务,但这并没有解决事件本身,”
“如果我不站出来回应,就藏在你们几个身后,时间长了,人们反复将这件事拿出来细说,传着传着传出了更为奇怪离谱的话语,你们要怎么自处?”
“我不想看到那种画面,因为这原本就是跟我相关,而与你们没有多大关系。”
“没有关系?!”他忽然抬高了音调,“你最好不是真的这么想!”
我被吓了一跳,“你能不能不要只抓着我话里的不严谨词汇?”
“我在就事论事地分析一起牵扯到我的群体性事件。”
“嘿,嘿!西里斯,”詹姆斯从人群中滚出来,他的眼镜歪到地挂在脸上,扶着镜框的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痕,整个人显得混乱又诡异地兴致高昂,他应该打得很酣畅淋漓,他几步跨前,一把揽住西里斯,“伙计,伙计,消消气。”
西里斯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也松开了落在我手臂上的那只手,“我没跟她生气。”
“我只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明知道前面有陷阱,还头也不回地往里钻。”
“你处理事情除了横冲直撞地冲过去,你就不能有点迂回的手法吗?!”
詹姆斯也抿着唇为难地看着我,“哦,是的妮娅,你知道你要是早来几分钟,可能就完全不是刚才那种静默的状态了。”
“迂回的手法?”
我反问一声。
“这种事件就像滚雪球,如果我不在开始冒头的时刻进行情况说明,那到时候人们可能根本就忘了自己的初衷。”
“而我也已经丧失了解释的最佳时机。”
“当人被遮住眼打红了眼,根本不会再去关心这件事的起因到底是什么?而抱着声讨情绪的利害相关者,一开始又是想要一个什么样的补偿。”
詹姆斯若有所思地用舌头抵了抵自己的腮帮,他侧头看向西里斯,“伙计,你还记得弗林特他们本来是想要个什么说法吗?”
“哼,他们根本就没要什么说法。”
“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场随机的找茬行为,但是谁知道这群毒蛇是在谋划什么呢?”
“可能就像皮皮鬼说的,想要看个热闹吧?”我不太在意地说,“如果是在计划流血冲突,那干脆立个决斗场好了。”
“…”玛丽揉了揉自己的眉间,“你住嘴吧,教授们不可能会答应。”
“那他们到底想从这次冲突中获得什么呢?不会只是单纯想要羞辱我这么幼稚吧?”
反正不管是什么,这次挑事的人脸上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罗尔,他好像挨了很多个拳头,眼睛都肿了起来,但仍旧强撑着去了礼堂,下场的男孩们都去了,要是只有他说要去医疗室处理一下,那也太考验人的心理素质了。
他路过的时候我正在看他脸上的伤,他偏头挡了一下,凶恶地说:“滚开!”
我平静地移开眼,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小个子,那个看起来很没营养的小巴蒂·克劳奇,他完好无损,连袍子都没皱一下,大概只是站在一边旁观吧。
他跟我对视,轻轻笑了一下,是无害乖巧的笑容。
我偏了偏头深感莫名,我们好像从来没有过交集吧?
“真佩服拉米雷斯小姐,能在那么多人面前直面自己的不足跟内心。”他站定了点头示意,然后就跟随着大部队进去了。
玛丽在旁小声地感慨了一声,“他看起来好像没有纯血家庭的那种,特殊行为举止?还挺礼貌。”
“大脚板,你跟他接触过吗?”詹姆斯问。
西里斯翻了翻眼皮,“我不是交际花,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