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就眼下这种情况,即使是mI6的人来也不可能把办公室恢复到原样,万幸没有引火灾,不然费尔奇先生一定会扒了我们的皮。
心惊胆战之中,生怕这时候有人闯入,有点风吹草动就风声鹤唳,詹姆斯却是老神在在地调侃我胆子太小。
“你应该多跟我们一起行动索尼娅,夜游可好玩了。”
“我知道,我三岁的时候也喜欢玩躲猫猫这类游戏。”我假笑着噎了他这么一句。
其实今晚要不是出现了状况外的事件,我本不至于如此不淡定,但跟喜欢的人一起调查旧案,还是在夜深人静的魔法学校,这简直是彼得潘冒险故事照进现实,我并未将他当做彼得潘,自己也无意成为温蒂,但在快要回到休息室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来我八岁的时候为什么哭得那么稀里哗啦。
不仅是因为童话没有一个完美结局,更是因为美好的一切都是短暂的。
鉴照此时此心此景,仿佛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象一样。
巫师的寿命听说很长,不知道我是不是也在这个范围之内?我在想,也许只是当下,如果时间再久一些,我不一定能像温蒂那样,即使长大了结婚生子了还会记得彼得潘曾经带过她去往梦幻岛。
但事实上,今晚的一切,对此刻的我而言,就是如同梦幻岛一样的存在。
“你怎么堵在入口不走呢?”
我回过头,月光从窗户外渗透进来,好似月亮也对他极致偏爱,一半多的光都亲昵地贴合在他身上,像薄纱似的,他的面部表情总是毫无遮掩地活跃着,即使呆愣也仿佛认真地注视着某一点,他的日常总是丰富有趣的,好像有很多件事等待他掘并参与,这样热闹的人生中,今晚,与我度过的今晚,能在他之后的记忆里印刻出多深的痕迹呢?
于是我说:“毕业的时候你要是还记得你刚才的疑问,我就回答你。”
平白无故的一句话,是个人都会觉得奇怪,所以他习惯性地挠了挠后脑勺,思索了半天,也只是吐出来一句——啊?
“你们真的有够慢的啊。”西里斯原本是平躺在沙上,听到动静后便后仰着脑袋望来,“等了好久,我就让莱姆斯先回去了。”
他翻身坐起,活动了一下四肢,我总觉得他这姿态跟皮波睡醒后伸展四肢的动作十分一致。
“你脸怎么了?”他问,“你们被费尔奇袭击了?”
“纸割伤,明天就愈合了,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他瞥了眼落后几步的詹姆斯,“拿到名单了?”
“拿是拿到了,但是索妮娅说可能不全。”他打了个哈欠,把藏在外袍里的名单都掏了出来,“你们呢?海格有说什么吗?”
西里斯闻言得意地笑了笑,“你知道的,他的嘴并不严,说容易倒也容易。”
“哦?他说什么了?”
但他却仿佛要故意卖关子一样,“要不明天再说?你顶着这张脸,别人看到还以为是我们干的呢。”
“…”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非得把关心表露得这么…嗯,刻薄。
“搞快点,成长时期熬夜会长不高。”我嘟囔着坐下,“不对上线索我今晚睡不着。”
他摸了摸鼻子跟詹姆斯对视一眼,后者耸了下肩也干脆盘腿坐下,一面把名单展开一面感慨道:“哎呀,我可不担心不能长高,我这学年已经长了13公分了。”
西里斯立即意会地跟风道:“我15公分哦,索妮娅,你呢?”
“…3公分,”我从詹姆斯手里夺过一部分名单,“但我一年级的时候可比你们都高,你们至少低我一个头!”
“哦哟,真了不起,三年时间只长了,”西里斯两指微微拉开,“大概这么多?”
“答对了,哈,格兰芬多加一分。”詹姆斯长手一伸,跟西里斯来了个击掌。
呵,男孩。
大约是我脸上的微笑太过’慈祥’,他们总算收敛了起来,“好吧好吧,闲话少说,对一对线索就去休息吧。”
詹姆斯憋笑道:“为了索妮娅的长高大计。”
“你们知道吗?”我突然插了一句嘴,“其实大多数英国男人都有一种难以对抗的基因疾病。”
“?”
“??”
“秃头。”我缓缓道,目光依次落在他们的头顶,“希望你们人到中年仍然拥有丰盈的量呢。”
我轻轻碰了碰詹姆斯的头顶,他就坐在我的左侧,而我坐在沙上,这距离显然触手可及,“不知道到时候波特洗水是不是仍旧能挥它的魔法属性呢?”
与我的轻声细语相对的,是詹姆斯错愕的表情,他夸张的面部表情正准确无误地表达着我的那些话是多么恶毒。
“梅林,这不会是诅咒吧?”
“哈哈哈小心了詹姆,如果她手里正握有你的头,那就是诅咒无疑了。”
出人意料的是,伴随着西里斯话音刚落,詹姆斯就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腕,义正言辞的神态宛如法庭上的审判长,“哦是吗?女巫索妮娅,让我看看你手里的是什么?”
这回轮到我错愕了,我下意识就要收回手,但没能得逞,他好像知道我要逃,另一只手已经紧随其后地捏住了我的指节。
“不要在格兰芬多的最佳追球手面前耍花招,女巫索妮娅,”
“妄图逃离只会坐实你的意图。”
我扭捏的指尖颤了颤,连同胸腔里正在进行打鼓表演的心脏,我不知道我现在的表情如何,我只希望我不要表现得过分傻气。
“尊敬的审判长,”我听到自己这么说,“我毫无——”
“我说——你们玩得很开心啊,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再不睡觉,我将会不得不扣格兰芬多的宝石了哦。”
一道突兀的女声阻止了我,我在这一刻万分感谢多卡斯·梅多斯的出现,甚至及时将自己的手从詹姆斯温热的掌心中解救出来,也及时将那句’我对你毫无隐藏’锁在了唇齿之间。
今晚真的太多惊吓,我的脑子好似都要被炸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