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轮下来,晏在舒和孟揭把把都能抓上,裴庭就把把跟对角那人握不上,他冷嘲一句:“你会不会喊号儿。”
晏在舒跟一句:“你会不会喊号儿?”
于是左左右右喝酒喝猛了?的都起哄,唐甘一拍桌就站了?起来:“赖我是吧!行啊,来,换别的!”
她笑?着,那手指头沿着场内走过一圈儿,“这样?,玩个老游戏,一人说件自己没做过的事儿,要是在场人里谁做过,中招儿了?,那就喝!喝满杯的!行吧,不全是靠运气了?吧。”
大伙儿刚都喝猛了?,一个两个地点着头,这场由雍如菁开始,她想?了?想?,特腼腆地说:“我没被递过酒。”
“噗……”
周遭全沸腾了?!
混这圈儿的,谁没被递过酒啊。
铁三角里边,酒量最好的其实?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雍如菁,但她天生就长了?张乖脸,乖到和这场子格格不入,谁见了?她都默认得给?她一杯牛奶,没人会灌她酒,事实?上灌也灌不过,这姑娘简直能把酒精代谢得跟白开水一样?。
唐甘则是咋呼型的,虚张声势第?一名,酒量也就时好时坏。
晏在舒更别提了?,还在新手村儿里待着没出来呢。
雍如菁这一刀算命中大动脉了?,全场陪一杯。
第?二个是位女生,她想?了?想?,说:“我没主动追过人。”
这招儿的杀伤力对半砍,桌边稀稀落落有几个举了?酒杯的,孟揭是一个,这时周围一圈儿“我去……”的低喊声,晏在舒也跟着举了?杯,喝了?一口。
“什么玩意儿啊,孟揭追人,晏晏也追人,怎么,哪儿的天仙降世了?还是怎么着,都这么玩儿,怪不得我打了?二十?年?光棍呢。”
全场哄笑?。
晏在舒放下杯子,感?觉到来自侧方一道?扎扎实?实?的视线,没理。
第?三个设招儿的就是刚那打了?二十?年?光棍的男生,他憋了?老久,念叨着非得来个狠的,撂翻一桌人那种,最后绞尽脑汁实?在被催得没办法了?,才说:“我没谈过对象。”
“操!”一出口就挨了?个脑瓜嘣儿。
这招也确实?狠,全军覆没。
第?四?个才轮到晏在舒,她这时候已经在微醺状态,眼神不聚焦,脑子也浑浑噩噩,好半天才说:“我没上过GN杂志。”
“什么杂志?”光棍男孩儿问。
“一个挺权威的物理杂志……”
这句话指向性太强,明晃晃就是冲孟揭去的,场中有几个知道?内情的朋友面上都蛮稳,眼风都快乱成野蜂飞舞了?,而孟揭不推不避,连冰球都没加,仰头喝了?整杯。
晏在舒下一个是唐甘。
终于轮到她了?,这姑娘早就摩拳擦掌想?好了?招数,孟揭那儿一放杯,她就接上一句:“我没被甩过。”
?晏在舒不可置信地看过去,倒是没觉得被背刺,玩儿了?十?几年?,在妈祖跟前投过圣杯拜过姐妹的,就算天塌下来彼此之间都能互相兜底的关?系,绝干不出这种事儿,因此就更纳闷儿。
在座哪个不是天之骄子,哪个能惨兮兮被甩,除了?一个明牌中招的裴庭,也就晏在舒一个啊。
这时候有人问:“怎么界定被甩不被甩啊,和平分手的怎么算。”
“和平分手不算,两个条件,”唐甘看着晏在舒先喝了?三杯,接着说,“一是分得难看,二是莫名其妙,毫无征兆,且断崖式被分手。”
裴庭都快炸了?,一边儿问唐甘一整晚把他一个人钉在靶子上是什么意思,一边儿猛灌自己一杯,但下一秒,晏在舒也举了?杯,那一瞬,在冰块和酒液的折光里,她似乎看到了?孟揭皱起的眉。
冰块稀释了?酒液,柠檬弱化?了?辣度,但这口酒滑下喉咙时仍然像条火线,一路烧到胃里,烧到晏在舒眼里?,起哄声逐渐转弱,知情的朋友面面相觑,不知情的朋友也没吭声,在酒精的作?用下,全部掩不住脸上那点儿晦涩的八卦欲,因为下一秒,孟揭的身子也动了?,他自个儿倒酒,喝了?满杯。
一滴不漏。
下一轮游戏即将开始,唐甘下家抛着题,气氛再度热起来,而晏在舒和孟揭的眼神在此时无遮无拦地对上,不装了?,反正?都被在座的明眼人看出来了?,酒意撺掇着爱恨怨怒,都不明白对方凭什么喝这一杯,错峰的知情度让这短短的几秒对视变得充满对抗性和探究欲,在两轮游戏之后,晏在舒酒劲儿上来,附在唐甘耳边说,“我去透透气。”
一分钟后,孟揭跟着她前后脚离了?场。
第83章不分
推开小露台的门,凉风灌进肺腑,吹得晏在舒发?尾轻轻扬,她扶着某一张椅子,重重坐下去,此时万籁匍匐在眼?里,被?围困在高楼冷厦之中的老街市中,有这么一栋填满涂鸦的地方?,音乐声?若有似无传开,楼底下三五成?群的年?轻人正在击着拍子,大声?唱歌。
晏在舒看着,明显感觉到酒劲儿开始发?作?,风凉,而鼻息是热的,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酒味儿,身上就穿着薄薄一件线衣,但丁点?儿不觉得冷,体表温度甚至还在攀升,她屈着膝盖,把头枕在椅子靠背,听到风从耳边潺潺泻过,也听到由远及近一道脚步声?。
“咔哒”一下,小露台的门自外锁上。
视野里从孟揭开始出现,到他拉开一张椅子,在离她半米不到的距离坐下,膝盖挨着她椅子,一杯水和一块热毛巾放到小茶几上,晏在舒都没什么好脸色:“说了不想看见你?。”
“嗯,”孟揭就平淡地应这一句,然后打了根烟,“什么时候开始喝的?”
晏在舒不答,反问他,“那你?上来干嘛?”
孟揭侧一下额头,示意她看小桌上的东西:“你?朋友找不到你?。”
“让你?来送水的?”
孟揭点?头。
“你?看我好骗吗?”晏在舒一声?冷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一件都不会告诉你?,我们分手了,分手两个月了,能不能不藕断丝连拖泥带水?能不能干脆点?!”
因为酒精反应,晏在舒觉着自己一串话讲得铿锵有力跟算盘子儿似的,实际上是讲一句咬一下舌,孟揭安静听着,听她磕磕巴巴说完整句,才往椅背靠,“我一直想知道,你?的分手原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