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四个字,缥缈,低沉,厚重。
观礼者齐声回应道:“你——便回归了自然。”
这是对往者的赞歌。
话音落下,猎豹的身躯化作点点白光,飞向天际。
众人抬起头,目送光点越飞越远。
与此同时,一个光团——寻常人看不见的光团,在八婆婆消失的地方出现了。
这个光团非常活泼。它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又绕着人群飞来飞去,然后——兴高采烈地飞走了。
风早跟毛球打了个招呼,带着苗苗追上光团。
她们跟了一路,跟到一棵大桃树下。
树上有个鸟窝,几只小鸟唧唧喳喳地叫着;树下有一条船,浮在草地上。
它是一只挺大的船,是个草篷舟。
有个身穿黑袍、高高大大的女人立在船头——
宽大的黑袍有着宽大的帽;大大的帽子盖住女人的脸和头发,只露出她下巴上一截骨白色的面具。
她的右手握着一根奇怪的竹篙。
它斜插入地,颜色有深有浅,深色和浅色相间;一节深,一节浅——深至炭黑色,浅至米白色。
竹篙上头系着一个核桃大小、圆溜溜的青铜铃。铃铛斑驳陈旧,黪黪发黑。
突然,竹篙自己晃动了,青铜铃也跟着摆动。
“叮——”铃声响起。
那个活泼的光团绕着大船飞了几圈,然后一头扎进船上的草篷里。
风早飞得太急,差点撞到船头了。她连忙停住,落到地上。
“早早看——船!”苗苗在风早头顶上喊道。
风早眨眨眼,仰头说:“你好?”
站在船头的女人没有说话。
“我……见过你几次——”风早摇头说,“可能不是你——上一次,是在我妇亲……回归自然的时候。”
“沙沙——”铃铛发出另一种响声。船头的黑袍人还是没有说话。
“大媎媎,你是不是……‘渡者’呀?”风早好奇地问。
女人轻轻点头,从宽大的袖子里伸出左手。
那只大手是骨白色的,握成了拳头,停在风早头顶上方。
“嗯?”风早不解,没有动。渡者也没动。
“嗯……”风早想了想,后退两步,摊开双手往前伸,问道,“这样?”
渡者轻轻点头,松开了拳头。
一团朦朦胧胧、幽蓝色的光从她手中落下来,掉进风早的手心里。
“啪嗒。”光团突然变成一条活生生、巴掌大、有银色鳞片的鱼,在风早手里扑腾。
“哎呀!”风早惊讶地说。
“鱼,鱼!”苗苗高兴地说。
“大媎媎,这是——”风早抬起头,眨眨眼睛,轻声说,“啊,她走了……”
草篷舟不见了。
“叮——沙沙——沙沙——”
奇特的铃声隐隐约约的,越来越远。
“啊!”风早说,“它喘不过气!水——要给它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