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般仙缘罕至的凡俗村落之中,寻常百姓之家若是得了如此珍稀之物,必定视若瑰宝,每日拂拭不止,就如同贾林强所在村庄的那一户人家,对于他们的铁骨飞剑童车,绝不会轻易让稚子驾驭,生怕磕碰磨损,显露出半分不爱护之意,于是孩子们便只能偷偷摸摸地骑上几圈。
然而,老拐头的身份特殊,身为一名云游四海的灵药猎人,常年穿梭于风雨之中,行走在崎岖山路上,那辆早已破损不堪的二手飞遁法器自然难以避免地遭受摧残。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见证,证明了主人的职业特性。
“那么,您可曾有过将其出售的念头?”有人这般询问道。
“卖掉?”老拐头的话语伴随着缭绕的灵雾一同飘散,在午后静谧的时光中回荡。他抱臂而立:“实话说,确实有出售的打算,怎的,你想收购?”
言毕,贾林强迎着老拐头惊愕的目光,疾步走入西厢房,一阵搜寻声响起。
白鸽好奇地问道:“林强,你在寻找什么呢?”
“我在找那一柄短烟斗。”贾林强回答道。
“短烟斗?你要用它来炼丹吗?”在白鸽的记忆中,她的夫君向来不沾烟火气。
“非也,我另有用途。”贾林强将衣柜内的衣物逐一抽出,探手进去仔细翻找。
不多时,贾林强拉开一个隐蔽的抽屉,赫然现一把以油纸精心包覆的短烟斗。揭开油纸,那烟斗之上一尘不染,古铜色泽流转生辉,烟杆则是选用罕见的紫檀灵木制成,显得颇为珍贵非凡。
贾林强未在意白鸽投来的疑虑目光,持着油纸包裹的短烟斗离开了庭院。
他走到老拐头面前,将烟斗递过去:“前辈,请问您是否对此有兴趣?如若喜欢,那就请收下。”
老拐头满面惊讶地接过,解开油纸,瞬间脸庞流露出惊喜之情——这烟斗精美异常,实属难得。
贾林强解释道:“此烟斗乃铜质,烟杆则采用上品紫檀灵木打造而成。”
其实,老拐头作为修炼多年的资深修士,一眼便瞧出了这短烟斗的珍贵之处。当下他便握在手中细细把玩:“你从何处得此宝贝?”
“这是我父亲赠予我的,他说等到我成家之后,也许某一天我会修行到需要用到烟斗的境地,据说这件法宝乃是自我们家族的老祖宗那里流传下来。”贾林强回忆起昨日父亲神秘兮兮地将这枚烟斗交给他,只因儿子已经成人成家,哪怕家中再贫寒,也不能空手相待,这也是父辈的一份深沉期许。
就在贾林强来到杨家庄的前一天,他的父亲才把这个短烟斗郑重其事地交到了他手上。
贾林强接着说:“我自己并不吸烟炼丹,留在我这里也毫无用处。”
听闻此言,老拐头不由得一头雾水:“你这又是何意呢?咱们之间并无太多交集,你无缘无故赠送我这样一件贵重的法宝,我实在担当不起。”
老拐头心想,最近帮白鸽治病,贾家可是支付了相应的灵石报酬,再加上自己从小看着二丫长大,在费用方面仅象征性地收取了一些成本。如今这烟斗又想用来交换他那辆老旧的飞遁法器,这似乎让人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此话当真?你不只是想白白赠送,而是要用这枚短烟斗换取我的旧自行车?”老拐头疑惑地反问道。
眼前的这枚烟斗显然价值非凡,其价格难以估量,全凭个人对其的喜爱程度来判断。就如同天材地宝一般,你钟情于它,它便值得那样的价钱;反之,如果你并不感兴趣,那么它或许仅仅是一块普通石头罢了。而至于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虽然已年代久远,却仍有其自身的价值,与这枚烟斗相比,该如何衡量交易,则颇费思量。
这烟锅,对于老拐头来说确是珍宝一般,他沉吟半晌才开口道:“罢了,我这老头子就爱抽这么一口,就把这辆陈年古董般的飞云梭赠予你吧,我自会另寻一门法器替换它,此物如今已是锈迹斑驳,驾乘时吱呀作响,即便是灌注灵力也无法平息其噪音。”
察觉到自己的话似乎有些多了,老拐头立刻住嘴,唯恐贾林强因此生变,便话锋一转:“不过,要说这飞云梭虽然老旧,只要能够揣摩透彻其运行之理,驾驭起来依然如鱼得水,毕竟你想购置一件全新的法器,也需耗费不小的灵石啊。”
“我明白,我不打算使用。”
“不想用?”老拐头哑然失笑,心想此人怕不是修炼出了什么岔子,痴傻不明,但此刻他也无暇深究,只催动步法,迅离去。
连绵数日的阴雨过后,天空重现碧空如洗,蓝天之下,翠草映眼。在一片开阔的炼丹场上,贾林强铺设了一块巨大的晶石阵图,将先前已经烘干的以及尚未及烘干的灵麦尽数摊开,借助天地元气加其晾干过程。
不幸的是,由于洪水侵袭,一部分灵麦流失,剩余的一些因浸泡太久而饱含水分,恐怕已失去炼制灵丹的价值,只能研磨成精魄供给灵兽食用。这样一来,杨老祖宗可谓损失惨重,几百斤宝贵的灵麦损失让他心痛不已。
暴雨过后,天气愈晴朗,太阳如火般炽烈,然而众修士并未感到炎热,相较于烈日当空,他们更惧怕此时突降甘霖。一连七日,众人忙碌不懈,直至将所有灵麦妥善处理完毕。贾老丈牵着载满灵麦的灵兽车,带着大女婿贾林强前往仙市售卖粮食。
剩下的作为供奉仙庭之用及自家日常所需的部分灵麦,则被小心翼翼地储存在土制灵宝缸内,并放入几枚防潮驱虫的檀香木片,以隔绝外界气息,确保长期储存。
如此一番紧锣密鼓的农事活动总算暂告一段落,然而贾林强深知,他的修真之路尚有漫漫长途亟待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