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新把刚才临时抱佛脚查到的信息暂且不表,他把话题拉回来,“她觉得是你抢了她儿子的荣誉,她本就不甘心自己的儿子枉死,而普利策是他儿子最在意的一个奖,她没法恨自己和她儿子,所以把你当成了假想敌,但是……”话说太多,江淮新忍不住咳嗽了几下,谢程和程凡眼疾手快递上杯子。
谢程手中是自己喝剩的橙汁,而程凡手中是刚倒好的温度适中的白开水,江淮新根本不用纠结就选了白开水。
“谢谢。”他对程凡说。
没被选择的谢程看了眼橙汁,“这很好喝。“他默默喝光了杯中的橙汁。
江淮新喝完水继续说,“但是前几年你一直在非洲,最近才回来,她估计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先是想方设法做了你的钟点工,然后亲自给你送威胁信。”
“那代表上帝惩罚我,让我今晚等死是她今晚打算来杀我?”谢程问。
江淮新知道谢程说的什么,陷入思考,只有程凡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如果钟点工要杀人,直接你们菜里下毒就行,干嘛冒那个险回来。”
菜里下毒。
这像是一个解咒语一样的四个字,江淮新和谢程醒悟过来,两人对视,心中想着同样的事,“完了。”
江淮新x谢程04
三人意识到问题的时候,保险起见,谁也没有开车,临时打了个车赶往了最近的医院。
在车上,江淮新简单地和王局汇报了他们的推测,王局立刻派人去找钟点工,还让人去澄江花园查剩余的菜,最后反复叮嘱江淮新小心点,照顾点谢程。
江淮新苦笑一声,说了声好,电话被挂断。
谢程就坐在边上,听到了大半,他故意挤了挤江淮新,“有没有不舒服?”
虽然短暂,江淮新的眼睛里有一刻有了光,“还没有。”他说。
车子送到医院的急诊室门口,谢程落后一步,肚子突然疼起来,他瞬间失去平衡快要摔倒,幸好江淮新回头眼疾手快拉住了他,“怎么了?已经开始不舒服了吗?”江淮新问,有点急切。
“有,但,但我想上厕所。”谢程咬着牙说出来,肚子这会儿痛得厉害,他有点站不稳。
江淮新当机立断一把人抱起谢程,谢程和江淮新差不多高,重量也差不多,江淮新吃力了一下,很快调整呼吸,他抱着人直奔洗手间。
谢程从肚子痛起来的时候,已经顾不得面子了,他看到洗手间的时候在心中雀跃起来,连疼痛都少了几分。
但守在洗手间江淮新和程凡也没能坚持太久,很快肚子都痛起来。
江淮新怀疑钟点工下的是泻药!
三个人在厕所待了很久,都虚脱了。
到了急诊室,立刻被安排到病床上。
很快,医生过来检查身体,护士来抽了血,三个人挂上了盐水。
梁田赶到急诊室,他难得看到虚弱的江淮新,惊讶到一开始有点语无伦次,“老,老大,你怎么了?”语气透着慌乱。
“我暂时没事。”江淮新说,但声音虚弱,“说一下进展。”
点到正事的梁田恢复了点情绪,“老大,我们查了谢先生的钟点工,她叫做李娟,确实是魏经纬的母亲,王局已经派人去带她了,剩菜也已经取了送到检测部。”
江淮新点点头,他总觉得还有些不对劲,按照李娟的年纪,怎么还会想到用火漆封口,而且那和平鸽衔着橄榄枝代表了什么,只是偶然,没意义吗?
身体虚弱到想了一会儿就头疼,江淮新作罢,转头看向邻床,邻床上谢程背对着江淮新,蜷缩着睡着了。
极度虚脱下的谢程仿佛又梦回了那段兵荒马乱,每天都在炮弹中睡着醒来,有时候还会被反动派找上门,但是谢程表明身份之后,反动派就会离开,但会抢走他的钱和食物。
那个时候真的很乱,谢程的精神状态也非常差,他为这个破败的国家,可怜的同类感到无比心衰,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前一天救下的人,第二次再去找,却发现那人已经被炸死。
这种无能为力让他奔溃,让他无数次怀疑自己成为战地记者的决定,他懊恼地坐在台阶上,一个当地的的小女孩走到他面前,用当地语小心翼翼地问谢程,“你是谢程吗?”
谢程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他听得懂,骤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谢程感觉到很震惊,他看向小女生,小女生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衣服上灰扑扑的,“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请跟我来,有人要见你。”小女生也不多说废话,径直在前面带路,谢程站起来跟在后面,才发现小女生后背还背着一个婴童,他内心触动,问小女生,“需要我帮你背吗?”
“不用。”小女生拒绝,“这是我的妹妹,她只认我。”
“那,”谢程摸了摸口袋,在外套的口袋里摸到了一袋面包,口袋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塑料袋声响,小女生不自觉看向谢程,谢程把面包拿出来,“要吃吗?”
看到面包的瞬间,小女孩的眼睛瞬间有了光,她接过面包,停下脚步,先把身后的妹妹抱下来,高兴地和妹妹说,“我们有面包吃了。”
小女生很细致地一点一点撕下来给妹妹吃,吃到最后只剩一小块,妹妹简单发声,“姐,姐,吃。”发音还不是很清晰。
“嗯。”小女生一口把剩下的面包都吃光了,吃完后继续把妹妹背在身上,对着谢程郑重道谢,“谢谢哥哥。”
“不,不用谢。”
谢程跟着小女生继续走了好长一段路,终于到了一处小平房,周围的房子都炸没了,整个环境乱七八糟,灰尘漫天,这处平房是这个地方唯一幸存的地方,小女生推开门,兴奋地说:“叔叔,我终于帮你找到人了。”